卫铮：“……”
他觉得有道理，于是二人又接着下棋。
“咚—咚、咚、咚、咚。”街道上再次传来了打更声，已经是五更天了。
卫铮还是没能赢过对方。
他实在熬不住了，故哈欠连天的摆手道：“我不行了。要不，等我把棋艺练好了，咱们再来？”
萧呈鄞瞥了他一眼：“男人怎可说不行？”
卫铮：“……”
他还是觉得有道理，毕竟他总不能承认自己不行吧？
“行，再来！我就不信，我一次也赢不了你。”卫铮重新打起精神，再战。
一个时辰后……
“不来了，不来了，我实在熬不住了。”卫铮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萧呈鄞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朦胧天色，又见卫铮一副倒下就能立即睡着的模样，总算是放过了他。
“你走吧！”
卫铮如蒙大赦，并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与萧呈鄞下棋了，因为根本就赢不了。
卫铮回府后，果然倒头就睡，一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神的模样，就连房里何时多了个人，他都不曾察觉。
孟姝虽然空等了一夜，但反而松了口气。
卫铮一觉睡醒，已经是午后了。
孟姝听到房中传来细微的动静，当即敲门进去。
她如今是卫铮的贴身丫鬟，自然该伺候主子更衣洗漱。
卫铮还以为进来的人是小厮，结果一回头发现是萧呈鄞送他的那名小丫鬟。
孟姝上前伺候他更衣。
卫铮也从小在边关军营里长大，所以不太习惯被人伺候，况且还是个年轻貌美的小丫鬟，故他摆手道：“我这不用伺候，你先出去吧！”
孟姝迟疑了一下，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卫铮昨夜一宿未眠，又一觉睡到了午后才醒，所以今日未去军营里操练，便在院子里练了会儿枪。
孟姝身为贴身丫鬟，自是要站在一旁陪同。
结果，卫铮道：“天气这么冷，不用守着我，你回房去吧！”
孟姝觉得自己这个贴身丫鬟当的可有可无。
主子起床不用她伺候，也不用她站岗，这哪像是来当丫鬟的？
孟姝担心自己没有用处，又会被发卖出去，故道：“公子，这是奴婢的职责。”
卫铮挠了挠头：“可是奴婢不是都应该听主子的吗？而且我在院子里练枪，你守着也没什么用，还冷，倒不如待在屋子里。省得冻病了，还要吃药啥的。”
孟姝闻言微愣，虽然刘氏待她也不错，但她终究只是个丫鬟，尊卑有别。
她第一次见有主子会考虑一个身份卑贱的奴婢会冷，会生病。
孟姝想到他方才的话，只得乖乖听从对方的意思：“那奴婢便先退下了，公子若是有事，记得唤奴婢。”
“行，你去吧！”卫铮从兵器架上操起一杆长枪，语气爽朗道。
孟姝还是不安心。
奴婢的生死去留，全凭主子一念之间。
她若不想再被发卖出去，最好的办法便是笼络住现在的主子。
孟姝陪小姐出嫁前，府里的嬷嬷曾教过她如何虏获男人的心……
孟姝念此不敢懈怠。
她见卫铮在院子里练完长枪满头大汗，当即贴心地递上手帕给他擦汗，又提前准备了热水和换洗的衣物。
“如此不容易受凉。”她道。
晚膳还亲手做了几道拿手好菜，有莼菜鱼丸汤，红烧鳝鱼丝，黄泥荷叶鸡，糖醋里脊，凤尾虾球。
“这些都是你做的？”卫铮见桌子上的菜肴不光好看，闻着也特别香，想必味道也十分不错。
“是。奴婢手艺粗鄙，也不知道公子喜不喜欢吃，还望公子莫要嫌弃。”
卫铮光是看着和闻着香味便觉得味道肯定不错，于是忍不住地伸手拿了一块色泽金黄的凤尾虾球塞进嘴里。
一口咬下去，外酥里嫩，鲜香十足，口齿留香。
卫铮眼前一亮，似乎还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菜，故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宝珠，你这手艺简直比宫里的御厨还要好。”
卫铮十分买账，又用汤勺舀了一口莼菜汤喝：“这是什么菜叶？如此嫩滑爽口，鲜香扑鼻，还有这个是鱼肉吗？入口即化。”
孟姝恭敬回道：“这菜叶叫做莼菜，采摘于水下未张开的嫩叶，故味道格外鲜嫩。鱼丸用的是白鲈，其肉质鲜甜，将鱼刺剥离出来，鱼肉剁成碎末，再加上少量淀粉，便能使其入口即化。”
“原来如此，难怪这么好吃。”
“公子喜欢便好。”孟姝递了双筷子过去，又将黄泥包裹的荷叶鸡敲开，体贴的给卫铮布菜。
那荷叶鸡一打开，肉香伴随着升腾的热气飘散开来，令人不由食指大动。
“看来，我以后有口福了。”卫铮感觉自己捡到宝了。
孟姝闻言顿时放心了大半。
嬷嬷诚不欺她，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便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晚上。
卫铮一回房便见孟姝站在他床榻前：“珠珠？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到我房中来作甚？”
孟姝：“……奴婢来伺候小将军就寝。”
卫铮这下子懂了，又见孟姝身着清凉……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目光：“咳咳！那个，我这不用伺候，你回去睡吧！”
孟姝见被拒绝，迟疑了一下问：“小将军是嫌弃奴婢并非完璧吗？”
卫铮摇头：“不不不，我只是……”
他挠了挠头，解释道：“实话同你说，我爹娘十分恩爱，所以家里没有姨娘和庶子，也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后宅争斗，所以我以后打算与我爹一样，只娶一个妻子便够了。”
他又对孟姝道：“正所谓，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你长得这么好看，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总比一辈子无名无分的强。”
孟姝闻言微怔。
她也想清清白白的嫁人，奈何身不由己。
不过，卫铮的意思……
“奴婢明白了。”
卫铮还想说什么，便听王府的管家过来传话：“卫小将军，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卫铮一脸警惕：“这大晚上的，不会是又找我去下棋吧？”
他昨夜已经下饱了，这辈子再也不想下棋了。特别是和萧呈鄞下棋，那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他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何必去找虐。
王管家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道：“这……王爷没说，老奴只是过来传话的。”
“那要不，你先回去问问？”
管家：“……”
卫铮是真的不想下棋了，不过他对萧呈鄞的了解，这么晚了应该不会又闲着没事干找他去下棋。
至于昨天，可能是意外？
卫铮念此，还是勉为其难的跟着管家去了。
临走时，他顺手从旁边的木桁上拿了一件风氅递给孟姝披上，因为她穿的实在太单薄了：“这世道女子本就不易，更当自珍自重，你以后不必这样了。”
孟姝再次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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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
“你找我来，又是为了下棋？”卫铮现在看到棋盘就想吐。
“你昨日还未赢过我。”萧呈鄞说罢，眸光瞥向卫铮身后，见只有他一人前来，没忍住问：“不是送了个贴身丫鬟给你吗？”
卫铮：“这么冷的天，又是大晚上的，喊她跟来做什么？”
萧呈鄞语气幽幽道：“你倒是会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