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铮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一股子酸味?
他解释:“我听说,她之前是你王妃身边的陪嫁丫鬟,本来是叫她一块儿来的。不过,她突然来了癸水肚子不舒服,我娘说女子月事不能受冻,所以便让她在府里歇着了。”
萧呈鄞闻言面色微沉。
他若是没记错,孟姝的月事并非这几日,而且一向准时,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孟姝不想来王府,亦或者是不想见到他。
是了。
前世,他虽未给过孟姝独一无二的荣宠,却也从未委屈过她,甚至将她从一个身份低微的陪嫁丫鬟,一路提拔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之位。
孟姝一路陪着他,直到他病逝。
他以为,他身边那么多人,唯有孟姝真心待他。
不料,他死后,孟姝竟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他看孟姝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见就不见,当他真稀罕她似的。
卫铮莫名感觉到一股冷飕飕的寒意袭来,故身子哆嗦了一下道:“我怎么感觉京城的冬季比边关还要湿冷?”
于是找借口开溜道:“我怕冷先回去了,改日再……”
“来人,给屋子里加几盆炭火,再去拿个汤婆子给卫小将军暖着。”
卫铮:“……”
看来,今晚这棋是非下不可了!
翌日。
卫铮又一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的模样走出王府,然后双眼空洞有气无力的回到府中,并交代门房的下人,今夜王府若是再派人来请他,就说他睡下了,或者不在。
否则,他怕自己再熬下去就要熬走了。
孟姝见此,中午赶紧给他做几道滋补的菜肴,有红枣枸杞乌鸡汤、山药炖牛腩、清蒸鳝鱼、黄焖羊肉、四神汤,银耳羹。
卫铮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吃完整个人精神奕奕,顿时感觉自己又能熬了。
孟姝还给他做了一些小零嘴,有消食健脾的山楂蜜饯,还有奶香浓郁的雪花酥、以及入口即化的栗子糕等等。
卫铮沉迷于美食不可自拔,故不由感叹道:“珠珠,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孟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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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王府那边果然又来人了。
不过,这回不是喊卫铮去下棋,而是有正经事交代他去办。
“西山那边最近出现一窝流寇,专门打结过路的商队,就连当地百姓也深受其害。朝廷几次派人围剿,可惜那帮流寇狡猾给逃了。父皇对此事颇为头疼,有意让本王带兵前去歼灭,但本王……新婚燕尔,故引荐你去消灭那帮流寇。此事若是成了,本王定帮你向父皇请旨,记你大功。”
卫铮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他回京后才发现无聊死了,虽然仍在军营里任职,但每日除了操练便是操练。
他也不是说操练无聊,而是京中的那帮虾兵蟹将,竟有不少都是贵族子弟安插进去的,一个个穿上戎装看着有模有样的,实际上都是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公子哥。
若是罚了他们,立马就有后台出来护着。
卫铮虽然不惯着那帮公子哥,但也懒得同他们纠缠,这导致卫铮都不想待在军营里了。而且回京后,他都好久没有真刀实枪的练练手脚了。
这活,他接了。
“放心,顶多一个月,本将军定将那帮贼子一网打尽!”
萧呈鄞没说什么,也毫不担心卫铮会出事,因为上辈子那帮流寇是他灭的,而且灭的相当轻松。
比起雁门关外那帮训练有素身体强壮的蛮夷,这些不入流的匪寇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罢了!
朝廷之所以几次围攻不下,不是那帮流寇有多厉害,而是他们够狡猾,而且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多待,通常打劫完这里,又立马换了一个地方,属于四处流窜作案,因此每次等到官府收到命令集合士兵前去围剿时,那帮匪寇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萧呈鄞当时只用了半个月便将那帮流寇给歼灭了。
这回,他懒得再去打一次,所以便将任务交给了卫铮去做。
卫铮兴冲冲的去了。
临走前,孟姝又给他做了很多好吃的带路上吃。
卫铮觉得,他娘都没有这么好。
因为他娘不会做饭。
萧呈鄞美其名曰来帮他饯行,便看到孟姝亲手塞了一大包东西给卫铮,有卫铮的衣物,乃至鞋袜,也有各种干粮,以及精致的点心,还给他备了伤药以防万一。
卫铮出门时,甚至还温声细语的叮嘱他路上小心。
那模样,简直像极了体贴的小媳妇。
萧呈鄞骑坐在马背上,手中的缰绳被他死死攥紧,马儿像是受到惊吓般猛地抬起前蹄,发出一阵躁动的嘶鸣声。
孟姝这才注意到门口的萧呈鄞……
萧呈鄞此刻面色紧绷,眼神锐利如鹰,看向孟姝的眼神就像是锁视着自己的猎物一般,语气冷硬道:“出发!”
孟姝只一眼便快速的收回了目光,就连脸色也微微泛白起来,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小兔子一般,然后对卫铮说了一句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卫铮看了一眼孟姝,又看了一眼萧呈鄞,总感觉这两人像是哪里怪怪的?
于是,他骑上马背调侃道:“你怎么了?方才来时不是还好好的吗?突然这么凶巴巴的,看把我家小丫鬟都吓到了。”
萧呈鄞冷着脸不说话,但他忍不住好奇:“她方才同你说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一路小心平安归来呗!”
萧呈鄞的面色又沉了沉。
原来,这样的话,孟姝不止会对他说,也会对别人说。
可前世,他却误以为孟姝是关心他,才对他说的,也只会对他一人这么说。
“你到底怎么了?脸色黑的像陀炭似的。不会是吃味了吧?不对啊,不是你把人送给我的吗?你该不会是反悔了,想要回去吧?”
卫铮不想还回去,因为孟姝做的饭菜,实在太太太好吃了,而且性格又好又温柔还贴体。长得也好看,光是瞧着便赏心悦目。
萧呈鄞冷瞥了他一眼:“本王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再要回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