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继续么?”
月光倾泻进房间,像笼了层明净的纱帐。
床上,男人强劲的肩胛将纤细如柳的女人欺压在下。
撕碎的裙装半遮在女人身上,口红晕染在男人崩坏的衬衫上,凌乱又疯狂。
宋惊雨已醉成一滩春水,挂在脚尖上的高跟鞋摇摇坠地。
她眼神迷离,小猫般的应了声:“嗯……”
男人黝黑的眼底燃起灼焰,他连哄带诱:“告诉我,我是谁?”
宋惊雨努力撑起沉重涣散的眼,对着重影成万花筒的男人茫然的盯了又盯,最后冲他慢吞吞的笑。
应行舟眼底隐着的克己复礼瞬间变为幽冷。
“宋惊雨,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宋惊雨张了张嘴,却再没了说话的机会。
昏暗之中,女人透亮的杏仁甲挣扎嵌进男人宽厚的背脊。
而那背脊却野的让人生畏。
*
天空像块洗净的布逐渐泛蓝漂白,最后在中间打上一轮珠光。
身体上的不适强行将宋惊雨拽醒。
宋惊雨刚睁开酸痛的眼,痛苦的记忆就争分夺秒的挤进大脑。
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孩,没背景没身份没地位,更没任何人爱她。
是许泽锐给她爱、给她自信、给她阳光,更是发誓承诺这辈子只娶她。
宋惊雨信了。
她为了能配得上许泽锐努力工作,每天都在畅享他们的美好未来,可就在昨晚……
宋惊雨亲眼看见许泽锐和她的好朋友在会所包厢当众激吻。
她亲耳听到许泽锐当众嘲笑她。
“玩女人就得玩宋惊雨这样的,穷人家的女孩都爱做灰姑娘的梦,稍微给点甜头就对你爱的死去活来。”
“当年她植物人苏醒,居然认为是我日夜守候唤醒的她,还把我当成白月光了,真是蠢的没边。”
一瞬间仿佛有道裂缝从宋惊雨的心脏处开始崩裂,直至全身都碎裂在地。
那一刻宋惊雨才知道,许泽锐从不爱她。
当年她植物人时日夜陪伴将她唤醒的人,更不是他。
宋惊雨惊慌失措的跑到腿脚都没了知觉,最后孤零零的坐在路边摊喝了人生第一次的酒。
后来醉的发生什么她记不清了。
只隐约想起有个又高又瘦的男人把她抱到车里给她擦泪。
一边擦还一边笑……
回忆到这宋惊雨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浴室里响起已久的水流声。
磨砂玻璃透出男人强壮野性的熟悉轮廓,腿间的疼痛提醒着宋惊雨昨晚发生了什么。
宋惊雨指甲用力蜷缩进掌心。
她挪着酸痛的身体下床捡衣服,却发现被撕的已经穿不得了。
宋惊雨不禁发出疑问,昨晚究竟有多疯狂才能到这种地步?
衣服都能撕碎,这得用多大的劲儿啊……
没办法了,只能穿这个男人的衣服了。
宋惊雨边拿边心里默念不好意思,却在瞬间怔住。
男人白衬衫的领口上用金丝线刺了一道醒目的字母,YING.
应。
宋惊雨眼睛瞪的瞬间像葡萄一样圆,不…会吧…
整个京城能把自己的姓氏刺在衣服上且姓应的人,就只有许泽锐的那个小舅……应行舟。
传闻有杀人前科的京城坏蛋太子爷。
所以她这是把前任小舅给睡了?
救命,跟谁扯上不好非要跟这位活阎王。
宋惊雨直接一头扎进被子里哐哐撞了三下,以表懊恼。
撞完,宋惊雨不敢多待赶紧套上衣服逃了。
她不能和应行舟有什么牵扯,更何况他还是许泽锐的小舅,和渣男是一家人。
就当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当做了个春梦。
宋惊雨刚溜走浴室的门就开了。
透亮的水珠落在他长睫上,男人抬起黝黑的眼瞳一扫,瞬间沉了沉。
屋里不仅空无一人,连衣服都被顺走了。
应行舟捏起宋惊雨留下的纸条,字体能明显看出是情急下写的,丑的跟让鸡啄了一样。
「避孕药我会吃,请您放心」
字里行间都不想跟他扯上,还特意用的敬语。
应行舟用打火机点燃,纸条很快就被烧了大半,他不急不慢的掏出根烟叼在唇间,凑过去顺着上面的火吸了两口。
烟燃了,纸也在他指尖翻腾下烧没了。
他咬着烧的正旺的烟打量着床单上的血迹,薄唇慢悠悠的冲那儿吐出团云雾。
再狠点儿就溜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