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5月9日。
西南村后山。
月光洒在地上,如同铺了一层盐。
“林叶!你确定要我帮你?”
男人隐忍又克制的声音传进林叶的耳朵,她的鬓角已经被汗打湿,被烧得昏昏沉沉的脑子无法思考,只知道紧紧抓住身边人的手臂。
手指头软软陷进肉里,贺野生低头看着手臂上那几根粉红的圆润小指头,喉咙咽动。
他不能趁人之危,转身就要走,却被抓住了两根手指,脚好像被钉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林叶摇晃着头,站了起来,夏天温热的风吹过,她清醒了一些,眼前男人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老头衫,露出结实的手臂,肩膀宽阔,锁骨处的汗珠划过,滴落在衣服领口消失不见,“好热~帮我~”
说完,整个人就趴在贺野生身上,湿透的衣服紧贴躯体,毛茸茸的脑袋蹭了又蹭,软绵绵的一团,贺野生紧咬的牙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林叶的手到处作乱,他呼吸一滞,紧张地绷紧了脊背,抓着林叶的肩膀,“……”
哪知道林叶仰起头笑了,急切得眼尾都有些红,要哭不哭的脸十分漂亮,贺野生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句,“真他娘的招人!”
她垫脚,柔软细腻的唇瓣触碰到了他的喉结,一股热气弥漫全身,让他一瞬间几乎失去了理智。
“林叶!”
贺野生将人抱了起来,托着她的腿走动,俯身覆盖乱动的小嘴。
夜色暗动,树下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却没能盖过某些声音,就连月亮都害羞得躲了起来。
入了夜,空气便带了凉意,林叶感受肩膀有些冷,本能地缩向身下的热源,贺野生倏地睁开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大掌覆在林叶的肩膀上。
狭长的凤眸盯着怀里熟睡的人好一会,才重新闭上。
山里的清晨来得尤为早,林叶眉毛微皱,她好像被人拦腰打断了,下半身一点知觉都没有,“哼……”
不舒服地哼唧出声。
最后没办法,手先动,抓了抓,触感好像还不错,很有弹性,林叶满意地笑了,突然,她脑子清明了一下,等下,她昨晚好像中药了。
“摸够了没?”
男人的声音从头上响起来,林叶吓了一跳,一个激灵就弹了起来,差点掉下去,好在男人反应很快,揽紧了她,林叶这才发现他们躺在树干上。
昨晚,她被抵在树干和男人之间的场面开始往林叶的脑子里钻,她一下子就涨红了脸。
也不敢起来,只能嘟囔,“我要下去~”
声音带着嘶哑和羞涩。
贺野生没有动作,他只是问,“什么时候退婚?”
“什么?”
林叶没有反应过来,她腿被压住了,没有办法动弹。
抬头,就见男人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漆黑的瞳孔带着不悦,凌厉的五官冷峻无比,她自知理亏,只能妥协,“先让我下去。”
这个男人她认识,贺野生,她那个未婚夫贺海龙的二哥,全村唯一的孤寡老男人,28岁了还没有娶到媳妇儿,据说是因公残疾退伍的老兵,无法生育,因此这么多年都没有女孩子愿意嫁给他……
但是,不是说不行吗?昨晚才一次,她的腰都快不是她自己的了,林叶盯着贺野生的腰……不行是这个样子的?
“抱紧了!”贺野生单手抱着人,跳到了地上,黑眸紧紧盯着林叶,“你还想当我弟媳?”
林叶一手圈着贺野生的脖子,另一只手攥紧衣服,有些不自然地低头看着贺野生,他们这个姿势……“不啊,我昨晚就是被他下药的,怎么可能还嫁给他。”
林叶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偶尔会做预知梦。
小时候吃不饱的时候梦到在山上大树下挖到红薯,隔天就真的在那个地方挖到了红薯。
后来,又梦见捡到珍珠,还真的在河边捡到了河蚌。
……
但这种梦却不是天天都有,很偶尔才能梦到一次。
最近,她居然梦到未婚夫贺海龙为了帮她妹妹林海棠拿到糖厂的工作机会,给她下药,将她送到糖厂老板的床上。
林海棠最后拿到了糖厂的临时工,她嫁给贺海龙以后,贺海龙因为这件事可嫌弃她了,就算她后来挖了一个肾给贺海龙,贺海龙还嫌弃她样样不如林海棠……
昨晚贺海龙无端端带着两包水果糖去她家,她就留了个心眼,时刻关注林海棠什么时候下药,好调换水杯,哪知道林海棠竟然将药下在了全家用的热水壶,全家人都中招了……
她出门前,将贺海龙踢进了林海棠的房间。
她不想嫁给贺海龙,总是需要理由的。
现在家里不知道怎么样了,应该很精彩吧,她得赶紧去看看。
叶林挣扎着下地,可真的下地,她的腿软的无力,根本站不稳。
“嘶!”
怪罪地瞪了眼贺野生。
贺野生扶着她,面无表情,“什么时候退?”
林叶:“今天吧,我娘不见得会同意我退婚,毕竟贺家给的彩礼还不少。”
如果昨晚贺野生和林海棠睡了的话,她还得回去闹大了,他们才会结婚,不然她娘是不舍得将林海棠嫁在村里的,她娘可是一心想要让林海棠去同城找那个有钱的亲戚,将林海棠嫁在同城的。
从小到大,她娘最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不让林海棠做家务,不让她下地干活,要保养好,娇娇嫩嫩才能嫁个好人家。
贺海龙这种不学无术,但是彩礼给的多的农村人,只能她林叶嫁。
“我也能给这么多彩礼。”
贺野生补充。
“退了,跟我结婚。”
林叶抬头,愣愣地看着贺野生,迷茫地睁着大眼睛,嫁给贺野生吗?
久久没有等到答案,贺野生皱眉,丹凤眼眯了眯,看着大树,“你不想负责?”
林叶差点被口水呛到,贺野生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的,他一个高大的男人,比她高了至少一个头,体格也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