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秋一口气哽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他艰难开口,“其实……”
“老莫!你有脾气可不能冲孩子撒!”
金长老及时赶到,打断他的话。
莫千秋:“……”
酝酿的情绪啪一下没了。
他没好气的问,“你来干什么?”
金长老白了他一眼,把池眠拉到他身边,“你说呢?老邓还等着呢。”
“都告诉你是误会了,还不抓紧把人送过去,瞎耽误功夫。”
“你什么时候说是误会了?”
“我刚想说,谁让你断开神识的?心虚了是吧?”
“我……”
“酒的事之后再跟你算,现在我要把人带走,你有意见吗?”
池眠面露迷茫,“什么误会啊?”
莫千秋抿了抿唇,一声不吭。
嗯?
不对劲。
金长老跟他可太熟了,一眼就看出有问题。
他微微眯眼,“老莫,说实话,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莫千秋嘴硬,“后悔什么?”
金长老不语,低头看向池眠,放缓语气,“小丫头,你实话告诉我,从铃响到走到这里,你用了多久?”
池眠看了看莫千秋,又看了看周围根本不像天剑峰的环境,逐渐意识到不对。
她舔了舔唇,“差不多……一炷香吧。”
金长老眼睛一亮。
“一炷香啊……不错不错,老夫记得,上一个来你这儿的,用了多久来着?”
“哦~小半个时辰,而且还带着伤,老夫瞧瞧你,嗯!非常干净。”
“哎呀,这怎么搞的?难道这些个阵法,都拦不住你吗?”
莫千秋额角一抽:“……”
嘲讽我是吧?
可给你逮到机会了是吧?
老子偏不随你愿!
“你哦什么?就算她是个阵修的好苗子又如何?这些年来,老夫又不是收过。”
“哪一个踏踏实实走下去了?就算我真后悔了,想收她,就她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又能坚持多久?”
“更何况,这小丫头不是想学剑嘛,正好,把人带走,别来碍我的眼。”
“你看你,又急。”
金长老无奈摇头,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一旁的池眠总算听明白了。
“所以……这里是百阵峰?”
“没错,小宋带错了路。”金长老点点头,“不过木已成舟,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是我带你走,现在去天剑峰还来得及,二嘛……拜他为师,但能坚持多久看你自己。”
“都说阵修难,登峰造极更是难上加难,你虽有天赋,但一个人能走多远,不是全然仰仗天赋,是去是留,你可得仔细考虑清楚。”
金长老把话说得很明白,也给足了池眠选择的余地。
莫千秋面无表情,默认了他的说法。
该怎么选呢?
池眠想了想,“莫长老,我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问。”
“第一,论阵道水准,您在四大圣地排第几?”
“至少前三。”
“第二,如果我拜入百阵峰,您愿意从头教我吗?”
莫千秋点头,“当然,入门都要从基础开始,千万别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就想一步登天。”
“我告诉你,大道需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年轻气盛是病,得治!”
池眠暗暗点头,她就喜欢从基础开始学。
“第三个问题,您现在有几个弟子?”
莫千秋脸有点臭,“算上你,就一个,我懒得教,烦人多。”
完美!
“徒儿拜见师尊!”池眠迅速弯腰行礼。
莫千秋:“……我还没同意呢。”
池眠慢半拍起身,“那弟子……收回去?”
金长老在一旁帮腔,“行啊,跟我去天剑峰呗。”
“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老夫抓紧时间,赶得上。”
莫千秋:“……够了!”
他嘴角抽搐,从腰间取出玉牌丢给池眠,“拿着它,去领你的弟子服侍和身份玉牌。”
“明天上午来此地等我。”
“另外,等你通过我的考验,再拜师也不迟。”
池眠接住,“谢师尊,那弟子今后住哪儿?”
“后山有小楼,你自寻一处住下。”
“谢师尊。”
“去吧去吧。”
莫千秋不想多说,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池眠走了。
金长老默默跟上。
一只手从后面按住他的肩膀,“老金啊,别急着走啊,咱俩聊聊。”
金长老:“……”
……
离开百阵峰,池眠把玩着长老玉牌。
她这就拜师了?
不对,还没被承认,需要考核。
先去领弟子服饰和玉牌吧。
去哪儿领呢?
师尊也没说啊。
正纠结要不要找人问路,池眠想起了苏妄之前说的话,取出传讯玉牌。
——你在哪儿?我结束了,去找你啊。
玉牌颤动。
——这么快?我在楼见这儿呢,你过来吧,跟着玉牌走。
玉牌上飘出一只娇小的仙鹤,朝着某个方向飞。
池眠跟上,距离太远,她干脆学苏妄,唤来一只雀鸟。
仙鹤带着她一路来到另一座山的后面。
在一栋小楼前停下。
楼外种着各种奇花异草,旁边还有一片竹林。
小楼整体绿茵茵的,墙壁上还有植物交织形成的花墙。
门开着,池眠径直上了二楼。
屋里摆满了瓶瓶罐罐,中间摆着一个炼丹炉。
一人盘腿坐在丹炉前,正低头翻书。
池眠看见这一幕有点眼熟。
百无聊赖躺在地上的苏妄起身,“你来啦?怎么样?顺利吗?拜入天剑峰了吗?”
池眠点头,“顺利,拜入百阵峰了。”
“百、百阵峰?!”
苏妄惊了,“怎么会是百阵峰呢?莫长老都多少年没收徒弟了。”
“金长老不是说几位阵修长老都没回复吗?怎么还是选了阵修啊?”
池眠简单讲了下来龙去脉。
“这样啊,看来这就是缘分。”
苏妄手一指,“对了,介绍一下,我好兄弟楼见。”
“他是个丹修,喜欢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丹药,不太喜欢说话,但人不错。”
说完,又指了指池眠。
“楼见,她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池眠,我的新朋友,也是我们新鲜出炉的同门小师妹。”
丹炉前的人终于抬起头,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黑眼圈很重,看起来丧丧的。
头发遮住额头,但不显得邋遢,只是有些阴郁。
楼见盯着池眠看了一会儿,好像在认人,慢吞吞开口,“你好。”
池眠轻轻挑眉,“楼师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