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萝见许瑾想吃眼前的包子,结果因为个子小,拿不到,索性站在凳子上,胖胖的小手一把抓住包子,递到他眼前。
路美娟瞧见,甚是惊喜:“哎哟,阿姐,你看,还是你家闺女会疼人,比我家这臭小子好多了。”
自己的儿子快六岁,却没有人家三岁的小闺女机灵,路美娟只觉得家凤姐的孩子果然聪慧。
许瑾看看妈妈,又看看乔萝,懵懂的将手边的一截油条递给乔萝,“吃,好吃。”
他这礼尚往来,让几个大人都笑出声。路美娟忍不住道:“家凤姐,要不让他俩结个娃娃亲,你看他俩多般配。”
路美娟越想这事儿越觉得可行,家凤姐的闺女,生的粉嫩可爱,又懂事疼人,怎么看怎么喜欢,她都想再生个闺女。
马家凤听得高兴,差点答应下来,乔萝圆圆的眼睛透出惊悚,害怕这俩家长乱点鸳鸯谱,急忙扯住马家凤的衣袖子,着急道:“出去,玩。”
马家凤这才想起,今日还要出去办事,便问路美娟:“我看你对港岛知道的不少,你可知,如今外头有什么合适我做的营生。我们母女在这,也不能坐吃山空不是?”
路美娟顿了一下,看一眼许盛。许盛也有这个意思,他也想出去找活干,总不能家里藏着这些东西,他就能什么都不干,等着当大爷了。
“不瞒你说,港岛这个地方,很是歧视我们这些内地来的。”如今很多外地来的,初期还算好,港岛需要大量廉价劳动力,很多工厂开办,也是要招人手的。
可是再过两年,这种歧视差异就会十分明显。不会讲粤语的外地人,会被嘲笑大陆仔,北姑,孩子上学都困难。
内地来的,要在这里找份合适的差事,首先得有学历,有熟人介绍,不然处处困难。
有身份的还好,能找个正经工厂干活,没身份的,只能去打黑工,拿薪水最少,最辛苦劳累的脏活累活。
路美娟记得,九龙一带,还有不少棚户区,那里不少黑户,死了都没人管的。
见马家凤着急,路美娟又劝她:“阿姐也别着急,情况是难了一点,但也不是无路可走。我知道的,本地不少有钱人家,也是招女佣的,但是女佣的工钱一个月不过百来块,还要二十四小时待命。若是进厂做工,钱多一点,两三百块,但是厂里闷热辛苦。“
”其他的呢?“
许盛也好奇,他都没来得及问,妻子为何对港岛的用工情况这么了解。
路美娟顿了顿,道:”你也知道我以前牌友多,她们家里有人在港岛,我就好奇问过本地的一些情况。这里也有工地招工,男人码头当苦力,拉人力车,做学徒之类,但是工资都低很多。“
她记得这时候的男性,辛苦一些工资一月能得三五百,女性干同样的活,但是钱要少许多,只有一两百块。有些地方甚至不要已婚女性,要求未婚的签署贞洁条款,保证不结婚才雇佣她们。
逼得很多没活路的女性,只能进舞厅当舞女陪酒。但是舞女也不是谁都能当的,没有两分姿色,哪个老板会点你的台,去了也是被人羞辱。
而不愿意吃苦,又受不得本地人憋屈气的一些男人,直接入了黑帮,开始打劫过活,有些混好了,风光一段日子,更多的是亡命之徒,今日吃饭今日饱,那管明日路在哪儿。
说了一堆,马家凤听得有点丧气。从前有她爹罩着,她就不爱读书,所以学堂没读几年,不过认识几个字,不是文盲罢了。
如今来本地,没有学历,没有其他的本事,不就只能卖苦力?
马家凤倒也想得开,虎落平阳也得被犬欺,她还能靠自己的力气赚钱,辛苦也不怕。
许盛思量许久,还是决定出去看看,见见真实情况,才好做决定。于是决定让路美娟留在家里带孩子,他跟马家凤一块出门看情况。
乔萝哪里肯,这么好的机会出门闲逛,看看这个时代的港岛,她就当是观光旅游,怎么能错过?
她要去,许瑾也要去,路美娟气笑了:“你们两个小鬼懂什么,外面日头大,也不是出去玩耍,你们跟过来,丢了怎么办?”
乔萝抓紧母亲的衣服,信誓旦旦道:“要去,要去。”
结果马家凤也没同意,硬是把孩子丢下,刚来,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在,总要有人看家。
乔萝只能遗憾看着母亲跟许盛出门,恨恨咬一口油条。
许瑾见她不走,自己也不去了,安静的吃豆浆。
许盛出门后,跟马家凤先去找昨日的胡老板,他对本地最是熟悉,就算哪里要招工,也是他消息灵通不是。
胡老板听明白来意,倒也不推脱,只是很客观的描述如今港岛的情形。
用工的是不少,但就像路美娟所言,男人大部分干苦力,女的也是辛苦佣人多。有些店铺招人,还不要有身份的,就找没身份的黑工,价钱低不说,还能趁机压榨不给工钱。
当学徒,他们这年纪摆在那里,人家也不可能要。
马家凤第一次恨自己从前不肯读书,不然学点英语什么的,也能去应聘文员,是个体面工作不是。
她降低心理预期,听胡老板说有户人家招女佣,决定去面试看看。许盛见地方不远,把人送到楼下,就自己去别处看看,看看能不能碰运气,找到一份合适的差事。
乔萝三人在家中,屋里又没有什么娱乐产品,电视手机这些,乔萝的空间里倒是有,但是拿出来也用不了啊。好在路美娟在房东的柜子里,发现几本旧报纸旧杂志,拿出来翻看,许瑾被母亲抱在怀里念报纸,念着念着睡着。
乔萝自己拿一份旧报纸,假装回房间玩,趁着无人留意,开始盘点空间里的东西。
她这空间是能进去的,地方不小,足足有上千平,头顶跟天空一样高,里面堆着她曾经收集的东西。
有末世的食物,电器,药品,还有一些衣服,如今她都穿不了。当然少不了大量的黄金,珠宝,古董字画,但现在也不能轻易拿出去,她开始发愁,怎么就是胎穿,好歹让她大一点,就能出门自己办事不是?
才想着,她听见敲门声,对方急切敲了好一会儿,乔萝立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