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嬴政从马背上拿出一根黄橙橙的金条,在他们眼前晃了晃。
“爹!!!”
虎子当即带着四名秦邑县旅游形象大使立正,齐齐一百八十度深鞠躬:
“爹!是你吗爹?
快!骑着俺们进城吧爹!
俺们给你当十二时辰贴身导游!”
嬴政:“……”
秦玄这个县长,是为了发展经济无所不用其极了吗?
叫爹服务都整出来了?
嬴政看向正在穿衣服的扶苏,问道:
“你为何不叫爹?”
扶苏翻了个白眼:
“叫个屁,老子是暑假工,兼职。”
虎子陪着笑脸,解释道:
“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学院休沐,他一个穷学生出来兼职,赚点学费。”
嬴政疑惑道:
“你们一个下县,开的起学院?”
虎子挺胸抬头,骄傲道:
“俺们县长说了,再穷不能穷教育,所以五年前俺们就开了两家学院。
大秦理工学院和大秦文理学院”
扶苏认真补充道:
“文理学院就是一帮叼毛,我早就建议给他们改名叫大秦叼毛学院。”
嬴政明白了,扶苏是理工学院的。
而且两个学院之间的矛盾很深,水火不容的那种。
不过这都什么破名字?
秦玄到底在搞什么?
嬴政指了指扶苏:
“就你了,当我的导游。”
扶苏没好气道:
“我给你当个蛋!”
“一百个秦半两。”
“这就不是钱的事儿。”
“两百个。”
“你不要侮辱我高尚的人格!”
“三百……”
“嘿!得嘞~您里边儿请~”
一直虎着脸的扶苏,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意。
恍惚之间,嬴政竟是感觉有些熟悉。
甚至莫名有些亲近。
扶苏从腰间拿出一柄锦绣小旗,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赵”字:
“听你有邯郸口音,赵国的商贾?”
嬴政微微颔首:
“是。”
扶苏便将“赵”字小旗插在他的马上,在前面带路:
“请吧。”
闭上嘴、穿上马甲的扶苏,又变回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读书人形象。
多好的孩子啊!
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嬴政将赵高叫醒,牵着马跟在后面,开口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秦小苏,你怎么称呼?”
“叫我公子政就好。”
“哟呵,还是赵地贵族?”
“这路是怎么回事?怎得如此平整?”
“这叫水泥路,县长发明的。
需要吗?十个半两钱一斤。”
醒过来的赵高顿时一惊:
“你们怎么不去抢?
一个半两钱能买二斤粟米,一头二百斤的大肥猪也才二百五十钱。
你这水泥比猪还贵?”
扶苏翻了个白眼:
“爱瘠薄买不买。”
赵高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说话如此粗俗,你爹娘怎么教你的?”
扶苏双手抱头后脑勺,仰天看着白云,嘴里嚼着甘草,哼哼唧唧道:
“他俩早死了个屁的。”
嬴政眼神示意赵高闭嘴,而后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消息:
“听闻,扶苏公子在秦邑县?”
扶苏轻哼一声:
“跟着商队去西域了,避避风头。”
嬴政心里一紧:
“他犯什么事了吗?需要避风头?”
扶苏斜睨了他一眼:
“没犯事,只是听闻秦王三天后要来看他,便提前避一避。”
嬴政皱眉:
“这是为何?”
扶苏冷笑一声:
“那我问你,一个两岁孩子没了娘,他爹给他扔山沟沟里不管。
六年了,突然要来认亲?你认不认?
回答我!look in my eyes!tell me!why?”
嬴政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有些苦涩。
我认不认?
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三岁那年,我与母亲在邯郸做人质,父亲独自逃回秦国。
往后七年时间,母子二人受尽了欺凌和侮辱,每天都活在恐惧和死亡的阴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