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季青妩在严嬷嬷的盯视下,绕着院子走了小半个时辰消食。
回房后她随手翻了几页话本,讲的又是才子佳人终成眷属的老套故事。
春芽早备好浴汤。
季青妩靠在桶沿,被热气包裹着,任由春芽为自己擦拭身体。
水汽蒸得她昏昏欲睡,连春芽往香炉里添安神香都没察觉。
“春芽,”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撒娇的意味,“今晚你陪我睡吧。”
她刚应声,却见季青妩已经歪着头睡着了。
严嬷嬷轻手轻脚推门进来,见状摇了摇头,拉着春芽往外间去。
“老爷要给二小姐议亲了。”严嬷嬷压低声音,从柜子里取出几匹新到的云锦,“这些料子得抓紧做成衣裳,小姐平日穿得太素净…”
二人的声音渐远,房门 “吱呀” 一声被带上,屋内重归静谧。
房梁上,萧承一身玄衣隐在暗处。
他看着帐中之人,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不过半月未见,自己竟这般急切地前来窥探,当真是可笑之至。
他在南蛮领军作战,不过两日便夺回了被叛党占领的三座城池。
回程更是跑死了好几匹马,好些日子不见,他只恨不得飞回京城来。
先回府沐浴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毕竟连日奔波,身上早已沾满汗渍、尘土,还有那股战场上留下的、久久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儿。
萧承挑开床幔,目光牢牢锁定榻上的身影,她清瘦了不少。
他小心翼翼坐在床沿,眼神一刻也挪不开。
想来他第一次翻她的窗时,可是没想到事情会脱离掌控,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
那时他刚打了胜仗,晚上他忽然梦见季青妩,醒来发现自己泄了一身。
虽说此前也梦过许多次,却都不及那次来的猛烈。
他想着或许是自己血气方刚,加之她是自己年少时接触的第一个女子,在梦中与她纠缠,不足为奇。
亦或许是两年征战中积蓄的疲惫与伤痛,随着胜利的号角吹响,借着月色,一下子宣泄了出来。
万恶淫为首。
他深知欲海乃万恶之源。万万不可让欲望的野兽吞噬了他未竟的功业。
对于欲,他是隐忍克制的。
每当心猿意马时,他便研读兵法。
斩杀欲望,
他再熟悉不过。
在欲念将起未起时,就应先布下十面埋伏的杀阵。可巧的是,每次,他都能趁此时机,悟出对付敌军的新法子。
那次泄了后,他想着应该一个人冷静冷静,便换上行装,提前几天赶了回来,比他父兄都早。
于是在茶楼的垂花门下,他看到那抹素日清冷的杏色身影,此刻正对着其他男子笑得灿烂,笑涡里是她从未对自己展露的潋滟。
彼时,他才知晓,她原来是会笑的。
当晚,他便偷溜进了她的房间,打着“惩罚”她的由头。
立在床幔前,昏暗的烛火将帐中人的轮廓晕染成远山。他呆呆望着,全身开始发抖。心中的愤怒、不甘与那难以言说的情愫交织在一起。
犹豫再三,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拨开床幔。
他的掌心擅自摩挲起女子的面颊,
直到指尖停在眉眼上,
才惊觉。
他分明,
只是要仔细辨她的眉、她的眼。
然而,一种难以言说的沉迷悄然滋生,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再次来的时候,他在她的熏香上做了手脚。
淫欲,
果然是诸恶之源。
拉回思绪,萧承望着季青妩的睡颜,心底涌出无尽的贪念。
他伸手拨弄她的发丝,细细的审视着这张脸。
呼吸一点点加重,情欲也愈发浓烈。
而季青妩闭着双眼呼吸平稳,没有一丝反应。
萧承叹口气,
解下外衣,躺在她身侧,克制地轻拥着她。
多希望时光在此刻停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