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穿书这事儿来的突然。
四个孩子对许漾来说更是难以接受。
她没有一个好的童年,更准确点来说,就是她爸呢,是个吃喝嫖赌抽的浑人。
她妈是在十八岁那年辍学生下的她。
那时候不都流行什么,霸道黄毛爱上小太妹的我吗?
作为两个人不经大脑荒唐出来的产物。
许漾长到一岁她妈车祸去世给了笔抚恤金后就被撇给了她外婆还有舅舅一家养。
她在农村的家庭生活了五年。
该怎么形容那种寄人篱下的滋味呢。
舅舅和舅妈会当着她的面争吵,说她是个孽障,天天跟个吸血鬼一样当初就该直接打掉。
表哥会因为她没有早起做饭,不帮他写作业就对着她扇巴掌,骂她是没人要的小野种。
她委屈的时候去找外婆,却撞见连给她花五毛买名签的钱都拿不出的外婆,在背地里偷偷给表哥塞了五百块钱买球鞋。
说怕她最爱的乖孙穿不好会在学校被人看不起,至于许漾,一个死丫头片子,该打打该骂骂,就当个丫鬟物件就行。
小时候的许漾很委屈,觉得为啥都是家里的孩子,她三岁就要洗衣服做饭伺候一家子,还要被舅妈拿着开水往身上泼。
而表哥什么都不用做就得到了外婆的喜欢,她心里憋着一团火,想燃烧。
可最终还是因为没人撑腰,似不占理,胆怯懦弱地熄火。
直到一番波折后被国家发现医学天赋着重培养。
好日子过的多了,她以为自己能轻描淡写的来上一句:谁特娘的有空在意过去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啊!
可直到这一刻——
她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穿成了原身,扮演了曾经外婆的角色。
许家和许光宗是她幼时讨饭,侍奉,讨好又憎恶的存在。
时空恍惚间的闭环让她深吸了一口气,继而语气坚定,背出了幼时幻想模拟了千万遍的台词道,
“人家欺负到你脸上,我不觉得你反抗有什么不对,还是那句话,有爱的环境叫寄养,没爱的环境叫寄人篱下,你们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两块肉。”
“生是欲,养是德,我让你们回家,是因为你们有妈,有人养,我不希望你俩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
空气仿佛都安静了一瞬。
只余宋鹤白和宋墨乱了一拍的呼吸声。
“行了,跟你小伙伴告个别,我在外面等你俩。”许漾仿佛没察觉俩孩子的异样,率先出了院子。
宋鹤白这才回神。
一个自幼被苛待的孩子自然不信许漾此刻的好,他更多的是靠自己,快速地在脑子里斟酌。
在外公家里,那是干的比牛多,起的比鸡早,辱骂殴打是家常便饭,虽说不知道许漾憋的什么坏,但回家最起码只伺候她一个祖宗,留在许家那是伺候一群老祖宗。
这个家可回!
当下对着宋墨点头。
而许漾呢,在屋外等了半天,谁知这俩孩子就这么出来了?
许漾傻眼了,要知道老大还好点,上身穿了件洗的发黄的背心,露出线条流畅的簿肌。
但这小老二上身却是光溜溜的,下身穿着尿素袋子做成的裤子,屁股后面露俩洞,连双鞋子都没有,手脚满是老茧裂开很大的口子。
“这太阳都要下山了,你不套件衣服鞋,咋走山路啊?”
她不赞同地拧了下眉。
可谁知这话一落下,就见宋墨面无表情道,
“娘,你,你,忘了?你说我,我,命好能和表弟一样大,分,分家前,奶给我做的衣服裤子鞋子可以让给表弟,这,这样舅舅表弟记得娘的好,往后给娘撑腰养老不在话下。”
要不是之前帮邻居砍柴要了个尿素袋子,他怕是连条裤子都没有!
许漾,“……”
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对上宋墨眼底一闪而过的埋怨,许漾简直了。
事儿不是她干的,福也不是她享的,结果锅她是一个都没落下!
她找谁说理去!
想着许家人的房屋被大锁锁的严实。
许漾干脆直接从晾晒的衣服架子上扯了个不合身的衣服裤子啥的套老二身上,“走。”
她带着被锅压弯的脊椎沧桑地走在前面。
一路上都在合计眼前的情况。
甭管咋说,她算是继承了原身的身体,天底下就没既要又要的好事儿,给人照顾孩子也算是理所当然。
况且她没记错的话,原书里,除了被害死的小女儿。
原身的大儿子宋鹤白,足智近妖,八十年代中靠着家电起家,有了一定的资产之后立即投资了房地产生意,又于千禧年金融危机爆发前,抛售大量股票,跻身计算机行业,敏锐的嗅觉让他在生意场如鱼得水,直接黑白通吃干成了华国首富!
而老二小结巴宋墨,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医学天才,创造出了可以抗癌症的药丸,据说m国首富胃癌病重前,特地找人来求他问诊,成功又拖出了十年的寿命。
至于老三,那更不必说了,靠着一双拳头进了部队,草根崛起,成功得到各方大佬赏识,身居高位!
牛逼吧?
厉害吧?!
许漾抬起了头颅,好消息是,都是她儿子!亲亲亲儿子!
好好培养一番,这不随便抱个大腿,晚年就衣食无忧了?!
到时候别说豪车,豪宅!
说不准心情到位包个小白脸来段黄昏恋呢!
但坏消息嘛,孩子非但和她不亲,好像还有点恨她!
美好的幻想戛然而止。
许漾叹了口气,刚推开院门,就听见安安奶呼呼的声音道,
“三哥,这个烤红薯连红薯皮都是酥酥甜甜的!比野菜团子还好吃呢。”
“不过野菜团子也香香哒!”
“安安决定,等安安长大了,就去码头扛大包,每天都买一个红薯给我们吃饱饱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