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主帅陈大将军,拍了拍祁云策的肩膀,笑容爽朗。
待看向锦棠时,语气似乎多了些迟疑,“不知…这位姑娘是?”
少年挑起一侧的眉峰,笑的张扬。
迎着夕阳,他眼中多了跃金般的浮光,凌厉却又不含一丝冷意。
这笑容,无论怎样看都带着得意。
落在一众将士眼中,不知为何,就显得莫名的……欠扁。
“是我的未婚妻子。”
分明是对着众人在讲话,但在话说出口的前一刻,他的目光就已牢牢落在锦棠身上。
……
原剧情中也是这样的。
毕竟祁云策只是失忆了三个月,对于突然有了妻子这件事,他实在很难有什么认同感。
更何况两人一没夫妻之实,二没感情基础,在祁云策看来,两人只是阴差阳错被绑在了一起。
所以每当有人问起女配的身份时,祁云策只说她是未过门的妻子。
原主对此不高兴也没办法,因为这的确是事实。
更何况她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这一切都是她趁人之危算计得来的。
女配都没因为这个而作妖,锦棠就更不会在意了。
不过既然提到了自己,也不好这么在旁若无其事的站着了。
“诸位有礼。”
锦棠行了一礼,她直起身时抬手,斗篷的帽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
……
袅袅婷婷的女子,立于璀璨若金的夕阳中,她身后是绚烂秾丽的晚霞。
但众人却仿佛只能瞧见,那张漂亮到极致的面容。
这样一张容颜,便是用“仙姿佚貌、玉软花柔”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整个世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只有风声和鸟鸣。
作为女明星,锦棠对这种目光早已习惯。
毕竟当年她这张脸,在对家黑粉口中,都是“恶毒却实在貌美”的存在。
陈大将军摆手,“姑娘不必多礼。”
陈大将军余光中,恰好瞧见了面色发白的元梁钰。
他不由得在内心叹道,真是万般皆是缘啊。
本还想着回京后,再找个机会撮合这两个小辈,如此也算了却自己一桩心事……
现如今,不说也罢。
……
最后的扫尾工作也很快结束,大军正式班师回朝。
一连数日过去了,在赶路的同时,众人对祁小将军的未婚妻也有了新的认知。
虽说人好看那是顶好看的,但就是……怎么说呢,就是太作了些。
一会儿嫌饭难吃,一会儿嫌水太凉,一会儿又说马车太颠簸,一路上挑剔个没完……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多心了,总觉得这姑娘品行有些不端,委实有些贪婪。
每路过一个城都,那必须是要从头到尾的逛一遍,什么好东西都不肯放过,衣服首饰说是成箱买都不夸张。
这不,光雇来给她拉这些东西的马车,现在都有七八辆了。
要是叫锦棠听见这些话,一定会纠正,真不是他们多心,是女配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作,她买,是想以此证明,男主对她足够重视。
更何况,她确实就是贪婪,就是喜欢金灿灿、亮闪闪的宝贝怎么了。
她可是祁云策的未婚妻,是他的救命恩人。
而实际上,男主也确实是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这才满足她一路来的各种要求。
跟什么情爱,根本不挂钩。
剧情都这么写了,锦棠当然要大买特买,没事找茬也要作。
秋晚冬近,白露为霜。
清晨,太阳尚未升起,其他人还在酣睡的时候,祁云策就已经醒了。
他先是用昨晚拾的柴生了火堆,之后又到河边去打水。
这样等某人起床的时候,洗漱就能有热水用了。
……
河岸宽,水却很浅,想取格外干净的水不容易。
偏偏锦棠还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
要是水里有丁点的沙子,她就不会用了,只拿着帕子一点点沾表面的水擦脸。
像个举着毛绒绒的爪子埋头给自己洗脸的兔子似的,可爱又可怜。
祁云策扬了扬唇角。
他正站在河中心的石头上,水壶口上方被他蒙了一方细腻的绢布,河中心的水又深,能保证取到的水足够干净。
他不知道的是,他此刻的举动尽数落进了旁人眼中。
元梁钰望着少年精致的侧颜,目光失神。
尤其是少年唇边含着的笑,更是要灼烧了她的眼,莫名叫她觉得眼中酸涩。
“呸!她算什么东西!”
“一个小山村出来的农女,现在却做这副矫情样子给谁看。”
“小姐您贵为千金之躯都没她如此娇气……”
“好了。”元梁钰冷声打断身旁人的话。
“元家如今只剩你我二人,又谈何千金之躯。”
说着话的同时,元梁钰的眼中隐有哀伤之意闪过。
作为女主,元梁钰的身份当然不止是在军营中女扮男装那么简单。
她父亲本是皇帝最宠信的谏官,在朝堂上很有话语权。
但因过于固执己见、不懂变通,逐渐就遭了皇帝的厌。
最后甚至触怒龙威,被贬到了其他州际做地方官。
或许是以前做谏官时得罪了太多的人,在离京途中,元家一行人遭遇了灭门之祸。
全家上下,只有女主和她身边的丫鬟云丹侥幸逃过一劫。
背负着血海深仇、举目无亲的女主只能前往边境,前去投奔父亲生前的至交好友。
好在陈大将军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他将女扮男装的主仆二人留在了军营,并对外宣称二人是自己的远房侄儿……
“奴婢错了。”
云丹见小姐动了火气,忙止住了方才的话题。
她认错后小声为自己辩驳道:
“奴婢平日扮哑巴一句话都说不上,这才一时话多了些,还请小姐原谅。”
元梁钰杂书看的多,懂得如何伪装自己的声音。
但婢女云丹却不会,以防露馅只能扮作个哑巴。
闻言,元梁钰面上的冷意有所松动,她轻叹一口气道,“委屈你了。”
“奴婢不委屈。”
“奴婢只是瞧不惯那农女的做派,她哪里比得上小姐你。”
云丹为主子抱不平,“真是不知道祁公子看上她哪儿点了……奴婢觉得,这其中定有隐情……”
元梁钰望着流动的河面出神。
芦苇中的翅虫点水,一时间水波乱了,她的心更乱。
是啊,所以他到底喜欢那农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