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对王家的事如此上心,现在又这般记挂着小江同志的伤,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不对!他与江时愿早就相识,即便真的有意,那也是暗恋已久。
暗恋?冷的跟冰块似的陆北霆会偷偷暗恋一个女孩儿?他怎么就不信呢?别不是他想岔了吧?
对,一定是他想岔了!哪怕铁树开花,他陆北霆都不会孔雀开屏。
…
病房内,江时愿被奶水给胀醒了。
前世她一直以为馨儿是她的亲闺女,所以用母乳喂养了孩子整整一年半。
如今乍然重生,还没来得及将奶给断掉,当然,她也没打算断。
上辈子女儿没喝上一口母乳,这辈子她想弥补孩子这个遗憾。
若在一月内寻回女儿,她就亲自喂养她,如果寻不回,为了身体着想,再用中药断掉也不迟。
看了眼身前被水渍浸透的病服,她撑着胳膊肘坐起来,掀开被子准备去厕所处理一下。
双腿刚着地,阵阵晕眩感便涌了上来,只觉天旋地转,身体笔直的朝前栽去。
许是动作过大,牵扯到了肩上的伤,刺激得牙关直发颤,她索性放弃挣扎,任由自己往地上摔去。
一秒,三秒,五秒……预期的疼痛并未袭来,胸前似乎被一股大力给托住了。
她木讷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色军靴,再往上,是修剪得体的绿色戎装。
“小心点,这样摔下去很严重的。”
略显熟悉的男音在耳边回荡,她下意识仰头望去,对上了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眸。
是陆北霆!!
江时愿的呼吸猛地滞住,大脑触礁短暂抛锚,思绪陷入了一片空白。
陆北霆本想搀扶她胳膊的,目光触及到她肩头的伤,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臂横在了她胸前,将她给托了起来。
隔着布料,他依旧能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喉结无意识的滚动了下。
相识多年,数次碰面,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与她接触,内心深处那被他刻意压制住的东西在叫嚣,隐隐有破壳而出的迹象。
强稳有力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拉回了江时愿恍惚的思绪,她猛地挣脱他的手臂,踉跄着朝后退了两步。
“多谢陆团长,您怎么会在这里?”
话落,她的视线瞥到了他军装衣袖内侧被水渍晕染成一片深色,原本还有些苍白的脸瞬间红了,低垂下头胡乱绞着手指,有些无措。
陆北霆不着痕迹的转动胳膊,遮住了那块布料。
刚才他还在纳闷她身前为何湿漉漉的,如今眼角余光一瞥,便恍然大悟。
她刚生产,正处在哺乳期。
“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与医护人员提。”说此一顿,避免给她造成困扰,他又解释,“老爷子回大院时特意嘱咐我照应你。”
江时愿低垂着头,微微侧过身藏起了黏腻的胸脯,想起还没回应他,又沙哑的嗯了一声。
陆北霆盯着她的侧颜,思绪渐渐被拉回了两年前的某个午后。
他接到老爷子的电话匆匆赶到大院,在门口听警务员们议论小江同志过来了,便猜到老家伙想做什么,这样的戏码,上演了一次又一次,他可太熟悉了。
与众人打完招呼,悄悄走进大院时,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纤细的身影立在墙边,正仰着头笑盈盈的注视着围墙上的一只狸花猫。
那年那日也是一个侧颜,阳光透过茂密的槐树树杈洒落下来打在她脸上,晕开了柔和的光晕。
‘心素如简,淡雅似菊’大概就是他对她的所有印象。
这样的女子不明艳不张扬,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岁月静好的安宁,是男人最理想的妻子。
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含笑站在那里,能将温柔似水展现得淋漓尽致。
王少华,是个很有福气的男人,不然也无法将她娶回家。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养伤。”
思绪拉回到现实之中,他再次将内心深处那即将喷薄而出的情愫给强压了回去,扔下一句略带疏离的话后转身离开。
江时愿微微侧目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眸中若有所思,他从忙碌中抽空过来,就是为了交代这一句?
想起二人身份悬殊,她蓦地一笑,甩掉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
瞎琢磨什么呢?她现在最该做的是报复那对狗男女,找到孩子,顺利离婚,然后温习理论知识,争取考进军区医院,端稳这个铁饭碗,如此她跟女儿以后的生活才算有着落。
…
江时愿在部队的医务室住了几天,中途老首长过来看望她,如前世那般委婉的与她说起提拔王少华的事,她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了。
上辈子让那渣狗吃了甜头,风光无限,这一世别说捧着他升官发财,他有没有命活着都得看他手脚究竟多脏。
对他,她不会心慈手软的,能死就绝不会让他活,能瘫就绝不会让他好,总之她会毁了他所在意的一切。
等伤口结痂后,江时愿便准备离开部队回王家,算算时间,那对狗男女也该从乡下返程了。
按照上一世的进展来看,王少华会将他妈跟他妹带过来,然后一大家子极品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自此开启后院鸡飞狗跳般的序幕。
前世她忍了太多,这辈子自然怎么爽怎么来,她倒有些期待将那几个女人摁在地上摩擦的日子了。
“愿愿,你前段时间让我打探的事,我打探清楚了。”
站在部队门口等车的间隙,苏冉拉着江时愿走到一旁咬耳朵。
时愿闻言眸光微亮,压着声线问:“什么情况?”
苏冉低声回应,“王少华在部队里很是关照陈国荣,而陈国荣亦十分信任他,原本这次去岭山救火的任务里没有陈国荣的,
可临近出发时一个勤务兵突发高烧,王少华便举荐了陈国荣填这空缺,他才一块跟过去的。”
在听她说到‘王少华很是关照陈国荣’时,江时愿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姓王的那渣狗是典型的唯利主义者,他即便要巴结,也该去巴结连长营长级别的人,断不会将精力放在一个不如自己的勤务兵上。
他刻意接近陈国荣,主要是想获取对方的信任吧?至于后来拉着陈国荣去岭山救火是不是他蓄谋的,还有待查证。
若他真胆大包天到坑害战友……那就不是劳改这么简单了。
“愿愿,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苏冉见她沉默不语,试探性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