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鲜血狂喷。
魂魄离体的那一瞬,江时愿看着王少华与刘薇脸上得意的笑,滔天恨意在交织拉扯,硬生生地将她拽进了一道朦胧的光影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听到了一阵洪亮的婴儿啼哭声。
“哇哇,哇哇哇……”
声音越来越尖锐,也越来越清晰。
难道她已经入了地府,跟那个惨死在亲生父亲手中的可怜孩子团聚了?
奋力挣脱眼前的迷雾,她猛地睁开双眼,而映入眼帘的不是什么奈何桥彼岸花,而是熟悉的素色蚊帐。
王家卧房?
她不是死了么?为何会好好的躺在房间里?
难不成是王少华刘薇那对狗男女良心发现,请医生抢救了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给强摁了回去。
做什么白日梦呢,那奸夫淫妇一心盼着她死,要不是主动出手容易引人注意,他们又岂会耐着性子等四年?
大发慈悲救她?不可能的!
“哇,哇哇……”
耳边又响起那洪亮的婴儿啼哭声,拉回了江时愿恍惚的思绪。
她木讷地转眸望去,只见身侧放着一个襁褓,而襁褓内裹着一个小脸哭得通红的孩子。
那五官,那眉目,可太熟悉了。
馨儿!确切的说是出生没多久的馨儿!!
所以她这不是在地府,而是回到了三年前?她……重生了?
一个鲤鱼打挺弹坐起来,胡乱扒拉开衣袖,露出了光滑细腻的胳膊。
抗癌两年半,她整个人都瘦成了皮包骨,这绝不是病入膏肓时的自己,所以她真的重生了??
好啊,重生好啊,她心中积压了太多太多的遗憾与怨恨,只有重活一世,将欺她辱她害她之人挫骨扬灰,才能消除这怨气。
孩童的哭声越来越大,江时愿猛地转头望去,眼底裹挟着森冷的杀意。
迟了,她重生得太迟了,女儿已经被掉包,怕是早就遭了毒手。
想起被刘薇掐死的孩子,杀意倏地暴涨,她愤然抬手朝婴儿纤细的脖颈处。
就在这时,门口匆匆奔进一道身影,朝床榻直扑而来。
是刘薇,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连衣裙,脸色还有些蜡黄,与后来那个在他们家住了三年,被养得白白净净的寡妇截然不同。
看到她这副模样,江时愿基本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了,1988年的六月中旬,生完孩子的第二个月,也是王少华刚将刘薇母子带回王家。
她猜刘薇是跟她同时有孕的,而且在同一天临盆,如此才能趁她昏迷将两个孩子调包。
好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啊,若不是重活一世,谁又能勘破这个中算计?
“时愿妹子,孩子哭得这么凶,你这个当娘的怎么也不抱起来哄一哄?”
刘薇的语气里满是嗔怪与责备,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满之色。这倒也正常!!毕竟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嘛。
“孩子不能惯,哭累了就好了。”江时愿淡漠地道。
她或许不会杀这个孩子,但也不可能像前世那般细心呵护。
刘薇闻言,目光微沉了一下,转瞬即逝。
瞧这贱人说的什么混账话?才满月不久的孩子,怎能让她这般哭?呛到可怎么办?
眼瞅着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有了背气的迹象,她急忙探出了手。
“你累的话就歇着吧,我来抱抱,哄哄。”
江时愿猛地侧过身,堪堪将她的胳膊挡在了外面。
“我的孩子,得按照我的方式来养,说让她哭到自然停,就不会哄半个字。”
刘薇猛地攥紧悬在半空的拳头,极力压制着胸腔里的怒火。
这个贱人……她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好呀,馨儿在她手里遭的罪,日后她定要从她女儿身上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时愿妹子,你还是将宝宝交给我……”
不等她说完,江时愿突然冷声呵斥,“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这里是王家,客,该随主便。”
“你……”刘薇红了眼眶,泪珠子挂在眼帘上,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矫揉做作至极。
要不是计划得天衣无缝,她甚至都要怀疑这贱人已经洞悉了一切。
“怎么了?孩子为何哭闹不止?”
王少华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下一秒,布帘掀开,男人大步而入。
刘薇委屈巴巴的凑上前,哽咽着开口,“王老弟,弟妹她是不是不待见我啊?我好心过来给她哄孩子,她,她却……”
说此一顿,抽噎了几声后又补充,“如果实在容不下我们母子,那我还是带着武儿回乡种地去吧,只是可怜国荣就这么一个儿子,日后怕是要做一辈子的农民。”
王少华面色微沉,想要说两句安抚的话,可又担心床上的江时愿会起疑。
随意应付两句,将人给打发出去后,他缓步走到床边,满脸不悦的盯着妻子的后脑勺。
“若没有国荣兄的舍命相护,我恐怕回不来,那么做寡妇的便是你,咱们难道不该善待他的妻儿么?”
江时愿也不想这么早就撕破脸皮,毕竟她要的不是将刘薇赶出王家,而是想让这对狗男女身败名裂,反目成仇。
最好……能狗咬狗,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我没说不让你照应她们母子,可她企图插手咱们家的家务事,这是我无法容忍的。”
王少华一听这话,不禁松了口气,原来这女人是有了危机感,想要闹一闹捍卫自己的主权。
“这个家,还是你说了算,谁也无法越过你。”话落,他伸出大掌贴上她瘦弱的肩膀,强行将她的身子给掰了过来。
因着午睡的缘故,女子身前的衣领敞开,露出了大片肌肤。
眼下她正处于哺乳期,那呼之欲出的柔软,看得他喉结一紧,燥意自小腹蔓延开来。
这女人虽然古板了些,生得却极美,分娩过后整个人都圆润丰盈了许多。
要不是被别的男人睡过,他倒不介意与她做一做真夫妻。
江时愿被他过于露骨的目光盯着浑身难受,顺手捞起一旁的薄被盖在身上后,淡声问:“你打算如何安顿她们母子?这吃喝拉撒,总得有个规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