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顾大夫!快,快去!死人了!”一个穿着短褂的黑皮后生边大声叫喊着边跑进顾家。
在堂屋的众人闻言忙走出来,来人是村里的木匠的儿子李木生。
“怎么回事?”顾景天赶紧问。
“是,是铁牛嫂子,铁牛嫂子在山上被狼咬死了!”
李木生一路跑过来的,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他说的铁牛嫂子是村里李铁牛的妻子,名叫高向红,是名下乡的知青。
“快带我去看看!”
顾景天让顾奶奶去拿自己的医疗箱,霍老爷子也跟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喧哗声吵醒了刚入睡的顾若溪。
“什么?杀人?”顾若溪半睁着眼迷迷糊糊就要坐起来,被霍从野一把按下。
“若若听错了,做噩梦了吧?来,老公陪宝宝睡,不要怕。”说罢把人圈进怀里轻柔地安抚着。
顾若溪本就不清明的脑子又直接被哄得昏睡过去,根本没反应过来大灰狼已经趁机爬上床了。
另一边,顾爷爷和霍老爷子赶到了发现高向红尸体的地方。在东面第二个山坳处,再往前就是深山密林,是进深山的必经之路,算得上深山的第一站,那里确实经常有野兽出没。
现场围着一圈大队的青壮年,大家都在那里议论纷纷。
不知其地喊了一句:“让让!让一让!顾大夫来啦!”
众人回头,忙让出一条路,顾景天二人进到了尸源处。
现场,高向红的尸体被疑似狼兽的动物啃咬得面目全非,左边大腿被咬食得露出森森白骨,衣物也支离破碎。
顾景天戴上乳胶手套,蹲下检查尸体,越检查面上的表情越凝重。
“向红!向红!呜~呜~呜呜……”
一个身材中等,面容普通的青年男子跑了过来,对着高向红的尸体嚎啕大哭,是高向红的丈夫李铁牛。
“向红,我都说了咱们家的柴等我下工了再去砍,你怎么就是不听,非要自己进山找柴火呢!
你走了,剩下我们爷俩,怎么办才好啊!啊!”
围观的人纷纷上前拉起李铁牛安慰他。
“铁牛啊,你要坚强,你家狗蛋才一岁,你可要好好保重才能照顾他,不能让向红死了都不安宁啊!”
李铁牛被人扶着坐到了不远处的树桩上,可能是哭累了,他呆呆坐着,时不时抹一下眼泪,默不作声。
顾景天检查完尸体,唤了大队长的儿子李得胜过来,耳语了几句,李得胜就快步跑开冲回村子里。
“顾大夫,你看这铁牛家的都这样了,要不我们找个担架过来把她抬回山下吧,也好让她早日入土为安呀。”
大队会计李元年提议道,他的年纪跟顾父差不多,对着顾景天很是客气。
“再等等,我叫得胜去找人来帮忙了。”
顾景天摆摆手,跟着霍老爷子也走到一旁。
大约过了半个钟,众人不止等来了李得胜,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两位公安同志。
“公安怎么来了?”
“得胜啊,你怎么把公安招来了?”
大家看到了公安,都交头接耳起来。
“是我叫得胜去报的案。”顾景天对着两位红波点了点头。
今天也是凑巧,李得胜飞奔回家骑上自行车往公社派出所赶的时候,刚好在岔路口遇上了从另一个大队回派出所的两名年轻公安,陆国豪和陈思文,李得胜赶紧拦住二人刘洋杏花大队领。
“因为高向红不是被狼咬死的,而是被人杀害的。”
顾景天这话一出,全场像炸开了的油锅,沸腾了。
“这不能吧?哪个人能把人咬成这样?”
“你傻呀,顾大夫的意思是,怕不是铁牛家的是先被人杀死了才弃尸荒野让狼吃的。”
“你这么一说倒真有几分道理。”
不顾众人的议论,陆国豪和陈思文让大家离远点儿,隔出一个较大的空间,再一起跟着顾景天研究尸体。
“死者颈骨断裂,脖子虽然被啃咬过,但可见清晰的勒痕,应是被掐住脖子窒息而死。”
随着顾景天的话落,现场的惊呼声议论声更大了。这可是杀人案,除了鬼子和敌党来的时候,大队里啥时候出过不正常死亡的人了?
陆国豪也戴上乳胶手套,复查了一遍尸体,判断与顾景天说得大差不差。
这时,树桩上呆坐着的李铁牛像疯了一般扑到高向红身边,哭着大喊:“媳妇儿,你死的好冤啊!公安同志,你们一定要找出杀害我媳妇儿的凶手啊为她报仇啊!”陈思文赶紧让人把他拉开。
确定了死亡原因,判断是凶杀案,那就要对现场的痕迹进行勘验,但很可惜,现场被破坏得有些严重,布满了乱七八糟的脚印,意义不大。接着两位公安同志就对先发现尸体的人员进行询问笔录。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李二狗,大名李家成,他中午下工以后想着进山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捡到只野兔野鸡啥的。刚翻过一座山头,就发现了山坳下面被啃咬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
后又询问了李铁牛,他称自己早上出工的时候妻子还在家,并不知道她几时不见的。高向红嫁给李铁牛以后就没出过工了,全家就指着李铁牛一个人的工分过生活。
询问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等问完大部分人,已经日落西山了,大家伙儿合力把高向红的尸体抬回了大队,暂时放置在猪圈旁的空房子里,里面有一些大队的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