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佩服陶青锋的胆量,这种事不成功便成鳄鱼口粮,他竟然还敢带着付小美她们一起。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虚弱得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付小美和常欢扶着我,将一瓶水递到我嘴边,“慢喝点,你嘴唇都裂了。”
这瓶普通的矿泉水,对两天两夜没有进食的我来说简直是琼浆玉液。
我就着付小美的手贪婪地喝完了一整瓶,水流滋润过我干涸的喉咙,这才让我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常欢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包小饼干,塞进我的手里。
我狼吞虎咽的吃下去,还剩最后一包的时候,我猛然想起不对,“这饼干是哪来的?”
在缅北园区快半个月了,除了开单那顿炸鸡外,别说饼干了,我们就连零食的影子都没见过,只能天天吃白菜,喝稀饭。
常欢抿唇,怯怯开口,“这是我从周蔓兰的床头柜里偷来的。”
我愣了下,没想到常欢这个富家女居然会为了我偷东西,“谢谢……”
常欢握住我的手,她的掌心有些冷,说出的话却很暖,“小朝,那天如果不是你拦住了阿洪,我现在已经死了。
虽然我们来缅北之前互不相识,但这些日子里,我和小美已经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姐妹了,你一定要撑下去,我们要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付小美也跟着点头。
我心头有暖意浮动,牵起干裂的嘴唇笑了下,“会的,我们都会离开这里的。”
陶青锋站在一旁,低声道,“半小时快到了,我们得赶紧回去,否则被保安发现就遭了。看到你平安无事,我们也就放心了,你再忍耐几天,我们很快就会救你出来。”
我点点头,目送他们匆匆离去。
铁门再次被关上,黑暗重新笼罩了我。
我独自一人坐在地上,摸索着墙角,还好吃了点东西,喝了一瓶水,我现在精力恢复了些,起码能活下去了。
渐渐地,我感觉房间更加阴冷,气温凭空下降好几度,潮湿感更甚,而这股冷气好像是从角落里传来的。
在黑暗的深处,似乎还隐藏着一个人……
“谁在哪里?”我低声询问,声线不自觉的颤抖。
角落里的那个人影缓缓转过身来,借着门缝里透进来的一丝微弱的光线,我看到了她的脸。
是周蔓兰!
她那张曾经艳丽的脸如今布满伤痕,暗红色的吊带睡裙裹在身上,遮挡不住四肢被撕咬过的痕迹,发间缠绕着墨绿色的水草。
皮肤呈溺水者特有的青白色,长发低垂遮住半张脸,看不清表情,整个人像刚从河里爬出来似的,腥臭的液体顺着腐烂的脚腕流淌在地。
“周蔓兰……”我试探地叫了她一声。
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不可能觉得她还活着。
那她是……鬼吗?
周蔓兰听到我的声音,猝然抬头,那双原本潋滟的眼眸现在如同嵌着两颗浑圆的珍珠,细看才发现是泡发的眼球蒙着一层乳白阴翳。
“我要杀了你……”她的嗓音像是从浸水的风箱里挤出来的,青紫色的嘴唇猛地撕裂到耳根,张开血盆大口朝我扑了过来。
大姐,不是吧!
我就吃你两块饼干,你也用不着追杀我啊!
再说了,饼干也不是我偷的啊!
我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冽的嗓音破空而至。
“我的人你也敢碰!”
是苏栖野!
这狐狸精终于靠谱了一回!
他红衣如火,长发如瀑,只一个背影就有种勾魂摄魄的妖冶。
苏栖野将我护在身后,我的视线忍不住往他脸上瞄。
他下颚弧度锋锐,鼻梁和薄唇一笔构成完美的线条,眼皮薄薄一褶,眸间透着一股冷韵,暗藏深浓的不悦。
“滚远点!”苏栖野冷声喝道,“她是我的,再敢靠近她,我定让你魂飞魄散!”
说完,他伸手一挥,周身释放出炽热的红焰,瞬间将周蔓兰击飞。
“啊——”周蔓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惨叫,随后立刻从房间里消失。
苏栖野收起那无名烈火,恢复了他慵懒轻佻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睨着我,散漫开腔,“几日不见,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还好意思说,我险些被阿洪当成饲料喂鳄鱼!我们不是约定好的吗?我给你吸血,你负责保护我,关键时刻你人呢!”
“我没有食言啊,我这不是来了吗。”他的语气无辜到了极致。
我冷笑,“孩子死了你来奶了,车撞树上你知道拐了,大鼻涕过河你知道甩了,早干嘛去了!”
苏栖野往后退了两步,似是怕我的口水崩到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
我继续怒斥他这种无耻的违约行为,“你咋不再晚点来呢?再晚点你就彻底失去我这个移动血包了!”
他薄唇噙着一抹哂笑,后背没骨头般地倚在墙上,听我这一通无能狂怒,不仅没有恼火,反倒好脾气地轻哄,“别生气了,女人生气是要长皱纹的。”
我喘匀了气,问他,“这几天你跑哪去了?”
苏栖野慢条斯理的解释,“我说过,我是有苏狐族的族长。近百年来,华夏规定,建国后动物不许成精,妖族后代凋零,狐族也是一样。
前段时间族中小辈被捉,险些做成狐毛领子……
我这个当族长的只好亲力亲为,将元神抽离,回了族中一趟。
因事出突然,没来得及跟你打声招呼。
谁知那边的情况刚解决完,你这边又出了事!”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怪我喽?”
苏栖野听出我话里隐藏的愠怒,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放在他半敞的胸口上,嗓音低柔,“我保证,以后我去哪里都会提前告诉你,绝不会再把你一个人扔下。”
他那双蛊惑人心的狐眸深深锁着我,掌心下方是他有力的心跳声,隔着薄薄的胸肌,会烫人似的。
饶是我这种‘不近男色’的母胎solo也几乎把持不住。
没办法,他长得真的太好看了……
要不怎么会是苏妲己的后代呢!
明知道他在哄我,还是忍不住轻咳了声,“算了,这次就先饶了你,再有下次,合约作废!”
苏栖野眉眼弯弧,“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