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孩红彤彤的眼睛,贺斯寒黝黑的眸一片沉邃。
她的借口很蹩脚,明显是在说谎。
可偏偏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又一片澄澈,叫他很难把她跟那些龌龊的事联系在一起。
而且,他能感觉到,她胆子是真的很小。
但或许这就是那些人的策略?
可惜,他们好像忘了,他天生就是个坏种,连他亲妈都恨不得他死。
视线在女孩泛红的眼尾上扫过,贺斯寒眸光晦暗,冷声警告,“别再跟着我,否则,我弄死你。”
话罢,将人松开,转身踏步离去。
然而,他好像低估了这个小间谍的韧劲,安静了三秒,身后再次响起“哒哒哒”的脚步声。
贺斯寒不待发作,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先一步响起,“你身上的伤不处理吗?”
“你应该不太方便去医院吧?我可以帮你。”
被她这么一说,贺斯寒这才发现,萧逸和白叙那两个瘪犊子,跑没了踪影。
身上原本没太在意的伤口,也开始泛起痛感。
操!贺斯寒低咒一声。
侧眸,看见小姑娘悻悻地像只缩着脖子的小仓鼠,一句“不用”到了嘴边,居然生生咽了回去。
见他没有拒人千里,沈知夏赶忙再接再厉,“你放心,我嘴巴很严实,不会把你打架的事说出去的。”
说着,小手对着嘴巴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觑她一眼,贺斯寒没说话,继续迈着大长腿往前走,转头间,唇角微微向上扬起。
好歹在前世多活过五年,虽然她的年纪理论上是17,可实际她已经22了。
沈知夏很会察言观色,他没赶她,她就十分乖巧,默默跟着。
走了五分钟左右,沈知夏被带去一处高级公寓。
“这是你住的地方?”打量着周围空荡的环境,沈知夏好奇扬起脑袋。
贺斯寒未置可否,径自刷了指纹开门,换上拖鞋,扭头,看向愣在外面的女孩。
“不是要帮我处理伤口?你胳膊能抻成面条?”
沈知夏:“……”
她要是跟他进去,不会被他关门灭口吧?
垂眸看向脚下光溜溜的地板,沈知夏喉咙咽了咽,“我也没拖鞋换,要不,你把药箱拿过来,我在门口这边帮你处理。”
贺斯寒拉开门边的柜子,拿出一双巨大的男士拖鞋,丢到地上。
好吧。
沈知夏硬着头皮,脱掉自己的帆布鞋,汲上那双完全不合脚的大拖鞋。
拖着脚步,往里面挪腾。
特意没把门关严,以便有什么情况好求救。
这里是独户,留着门也没用,注意到她的小心机,贺斯寒也懒得拆穿。
女孩穿了双五指分开的粉色袜子,袜子上印着小熊图案。
许是因为紧张,脚趾拘谨地向下蜷着。
竟然,有点可爱。
视线从她那双粉嫩嫩的小脚上移开,贺斯寒走进客厅,径自将身上的T恤脱掉。
两边肩胛骨随着男人的动作起伏,背部流畅的肌肉线条,野性喷张。
肩宽腰窄,这身材简直是绝了,唯独背上两道交错的疤痕,有些将美感破坏,但整体瑕不掩瑜。
“你用眼睛能给我伤口看愈合?”随手将T恤丢去一边,贺斯寒在沙发坐下,抬头扫向傻眼的女孩。
沈知夏回过神,咽了咽口水道:“你,你脱衣服干嘛?”
贺斯寒不以为意地反问,“我不脱衣服怎么处理伤口?”
沈知夏:“……”
抿了抿唇,在男人的示意下,从茶几下方取出医药箱。
其实贺斯寒T恤上的血渍大部分都是别人的。
他只有手臂被划出一道大约五厘米的口子。
但跟那么多人近身肉搏,身上免不得落下多处淤青。
沈知夏看得有些揪心,“你伤口的血干在上面了,可能要先把干涸的血渍擦掉。”
“嗯。”贺斯寒没什么表情淡应一声。
征得他同意,沈知夏用镊子夹起一块棉球蘸好碘伏,按在他伤口上。
用手她怕不卫生,但用镊子又不好使力。
深了浅了,沈知夏也不晓得。
听到男人“嘶”了声,感受到他阴冷的视线,沈知夏小手一哆嗦,手里的棉球“啪嗒”掉在男人裤子上。
碘伏蘸的多,浅蓝色的裤子上立马多出一块黄色印记。
“抱歉,我没拿稳。”沈知夏干巴巴解释,说话间,补救地去把那块棉球夹走。
可她实在太紧张了,而且那个棉球掉的位置又尴尬,沈知夏几乎是闭着眼。
夹了一下没夹起来,又夹一下,刚移开没拿稳又掉下去。
眼看着男人裤子上,方才那朵污渍旁又脏一块,沈知夏尴尬极了。
咬咬牙,索性用手去拾。
感受到面料下方的鼓胀,沈知夏脸颊发热,拿起那块闯祸的棉球后,像是碰到烫手山芋般立马将手收回。
贺斯寒:“……”
见他皱起眉,沈知夏生怕挨揍,狗头保命地抢在他发作前开腔,“你不要那么凶,我会害怕,我害怕就会手抖。”
“你裤子,我,我可以赔你一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