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酒下肚,三人脸上都染上了不同程度的酡红,梁知微的最为明显。
袁伊突然放下酒杯,语气带着几分兴奋,“对了,我今天见着傅凛舟了。”
梁知微正在轻晃着酒杯,听见傅凛舟的名字,指尖一滞,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但此时,并没有人注意。
袁伊接着说:“植萃时肌知道吧?现在全网断货的抗老护肤产品。”
“傅氏集团旗下的品牌,背后大boss就是傅凛舟。”
袁伊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你们不知道,我为了拿下他们这次的广告策划案,费了多少功夫。”
“他们南城那个负责人,是个地中海小老头。”
“老娘陪他打了三天高尔夫,改了四版策划案,结果,你们知道那小老头怎么说吗?”
袁伊说着,脸上渐渐浮现出愤怒和厌恶。
梁知微问:“他怎么说?”
“他居然给老娘递房卡,还大言不惭地说我们换个地方细聊。”
梁知微捏着酒杯的手一紧,“那后来呢?”
“当时我们在咖啡馆,我一杯冰美式泼他定制西装上,说’咖啡就当我请你了’。”
姚瑶:“然后呢?这和傅凛舟又有什么关系?”
“泼完人我得赶紧溜啊,我转身就走,结果,傅凛舟和他的助理就站在我身后,不到三米的地方。”
“还叫我把策划案拿过去。”
“人家傅总见远知深,一听完我的策划案,当场叫他助理和我对接,然后直接签了三年的合同。”
袁伊转头对梁知微说:“也就是说,未来三年我都赚你老公的钱。”
梁知微被龙舌兰呛得咳嗽,“是…傅凛舟…的钱。”
姚瑶:“来来来,不管怎么说,先庆祝我们袁大小姐成功签下大单,干杯。”
三人举起酒杯,“干杯。”
又一杯酒下肚,袁伊放下酒杯,继续说:“还有后续呢。”
姚瑶本来就好奇心最盛,一听还有后续,眼睛都亮了。
“快说。”
“我离开南城的时候听说,那地中海被公司开除了。”
“据说他们公司好几个姑娘都被……,警察直接来公司拿的人。”
姚瑶感叹:“这商场上的龌龊事还真挺多。”
袁伊看向梁知微,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过,这么一看,你老公跟网上说的不一样,关键时刻还挺给力。”
姚瑶歪着头,“有没有可能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自己也不干净呢,逮着机会给自己立个好人牌坊呢。”
袁伊摆手,“不管怎么说,这次还是多谢傅总了,拿了植萃时肌的广告,未来三年我都丰衣足食了。”
“你们以后可不要在我面前说傅总的坏话了哈,那可是我的金主爸爸。”袁伊开玩笑说。
姚瑶指着袁伊,“你这也叛变得太快了吧!”
……
梁知微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陷入沉默。
想起了傅凛舟上次挡在她身前,他宽阔的背影。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三人中酒量最好的是袁伊,梁知微是酒量垫底的那个。
这一来二去的几杯,硬是把她喝得有些眼冒金星。
梁知微顶着红扑扑的脸,“不喝了,不喝了。”
都是知晓梁知微酒量不好,便也不再勉强她。
为了避免上次的事情发生,姚瑶和袁伊决定先将梁知微送回家。
袁伊和姚瑶离开后,梁知微站在大门口。
她抬手在门禁感应区晃了晃,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录指纹,也没有进行人脸扫描,张姨也忘了告诉她大门的密码。
梁知微从落地窗往里面望了一眼,试图搜寻张姨的身影。
但屋内漆黑一片,张姨应该是早就睡下了。
只有二楼最右侧的灯还亮着,傅凛舟真的回来了。
夜色如墨,秋意更深,一阵风吹来,带着几分寒意。
梁知微搓了搓手臂,犹豫片刻后,抬手按了门铃。
“叮咚——”清脆的铃声此时听着倒有些刺耳。
没多久,门轴转动,大门被打开。
暖黄的灯光倾泻而出,映在她的脸上,驱散了几分夜色的冷意。
梁知微进门后,左右环顾,并没有发现张姨的身影。
她试着唤了一声,“张姨。”
“张姨已经睡了。”回应她的是一道低沉的男音,从厨房方向飘来。
梁知微混沌的大脑,瞬间清明了许多。
她循声望去,只见傅凛舟端着一杯水从厨房里走出来,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浴袍,腰带松松地系在腰间,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隐约可见锁骨下流畅的肌肉线条。
衣袖随意地被卷起两道,露出一截劲瘦有力的小臂。
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彰显着力量感。
“傅总,你回来了。”梁知微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嗯。”
傅凛舟走到岛台旁,将手中的水杯放下。
“过来喝杯水。”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好像带着几分温柔。
梁知微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但她还是很听话地走过去,端起岛台上的那杯水,仰起头,轻轻喝了两口。
温热的,甜的,是蜂蜜水。
梁知微眼神亮了几分,仰起头又喝了几口,才将杯子放下。
“谢谢。”
傅凛舟与梁知微相对而站,他两只手撑在岛台上,一瞬不瞬地看着梁知微,目光中带有几分审视。
“喝了多少酒?”
“没多少。”梁知微如实说。
她确实没有喝多少,只是酒量实在不行,几杯酒下肚就已经开始眩晕。
傅凛舟的目光过于炽热,看得她莫名心虚,她赶紧补充了一句,“真没喝多少。”
说完,她下意识的看向傅凛舟,似乎在看他有没有相信自己说的话。
不消片刻,她好像回过神来,他信与不信,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她无须向他这般解释。
她挺直脊背,转身,“傅总,我上楼休息了。”
傅凛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他身形高大挺拔,每一步落下都沉稳有力。周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
即使不说话,也无形之中给到梁知微一种压迫感。
梁知微脚步本来就有些不稳,再加上傅凛舟跟在她身后,让她更加慌乱。
踩在楼梯上,就如踩棉花一般,她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突然,脚下一滑,梁知微身体失去重心,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本能地伸手想要抓住身旁的栏杆,来稳住身体。
然而,慌乱之中,抓了个空,整个人直直地朝着身后的傅凛舟倒去。
傅凛舟像是早已预知这一切。
在梁知微滑倒的一瞬间,他伸出双手稳稳地圈住她的腰肢。
梁知微撞在他的胸膛上,额头刚好抵在他的肩头。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静静地趴在那里,像只受惊的小猫。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混合着沐浴露的清新。
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暧昧起来,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直到傅凛舟的胸腔微微震动,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傅太太,你这投怀送抱的方式有点老套了。”
梁知微才如梦初醒,一把推开他,脸颊瞬间烧得通红,脑子里出现“谢谢”和“抱歉”两个词。
谢谢?
谢谢他接住了自己。
抱歉?
抱歉自己占了他便宜??
梁知微心跳如暴雨般急促,心中又羞又窘。
傅凛舟脸上挂着一抹坏笑,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不过我很喜欢。”
梁知微咬着下嘴唇,故作镇静,转身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尴尬之地。
就在她关上房门的一瞬,实木门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截住。
是傅凛舟。
梁知微眼神一怔,手指收紧,紧紧地握住门把,脸上的防备毫不掩饰。
“傅总,还有事吗?”
傅凛舟看着一脸防备的梁知微,心里像是被一根刺轻轻地扎了一下,隐隐作痛。
“爷爷奶奶说想见见你。”
“你明天有空吗?跟我回老宅看看爷爷奶奶。”
声音平静沉稳,看似在征询她的意见,实则带着一些不容拒绝的意味。
当初领完证就匆匆出国了,他们之间与双方的家人还从未有过交集。
梁知微也知道自己没有理由拒绝。
毕竟她的任务是稳住傅凛舟,只要是他提出的要求,她都只能尽力满足。
她开口,声音很轻,“好,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十点。”
“好。”
“还有,我不想让爷爷奶奶以为我们感情不好。”
梁知微点头,“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