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一旁摆弄喜服的毛大婶冷不丁冒出一句话给我吓得一激灵,我拍着胸口缓解快速的心跳。
“大婶你能不能别这样突然说话啊,把我吓死了就让你去当娘娘。”
“我不是怕你什么都没吃,到时候饿死在半路了我怎么跟村里人交代?”毛大婶说着,把碗递到我嘴边。
“这水有毒,我不喝。”我别过脸,企图躲开。
“这是福水,哪里有毒?今天你不喝也得喝,由不得你。”
毛大婶让几个婶子按住我的肩膀和手,自己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张开嘴,将那碗水往我嘴里灌。
她们的动作快到我根本来不及挣扎反抗。
那水绝对是取福井捞上来的,一想到那恶臭熏天的井口,我胃里就一阵翻涌,却只能干呕。
好折磨,这群魔鬼…谁来救救我…
我望着铜镜里目光黯淡得如同木偶娃娃般的自己,只能深深叹口气。
紧接着眼皮便愈发沉重,看来是水里的药效上来了。算了吧,好困啊,还是先睡会补充体力好了。
这一睡就是几个小时过去,期间没人喊醒我,我便一直陷在沉睡中。
我做了个梦。
梦里周遭一片虚无,如同置身一团灰茫茫的雾中。
我看不见任何景物,只有前方有些许光亮,循着那白光走去,光束里站着一位清瘦的紫袍男子,但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模样。
“你是谁?”
男子闻声侧回头,却只露出个下巴,其余地方都叫一抹模糊的白光挡了去。
他没有说话,我想走近去瞧瞧,却不知为何越往前走离他越远,这一小段距离仿佛永远走不到似的。
鬼打墙?
奶奶说见血就能破。
我打算咬破舌尖,还没下口,一阵突如其来的强大吸力便将我往男子的反方向吸,仿若一双大手紧紧钳着我往后退。
而我眼睁睁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那道背影也渐渐缩小,直到变成一个黑点。
“喂!你到底是谁!”
下一秒,一道缥缈空灵的男声响起:
“吾妻熹宁,来黄岩洞相见…”
声音渐渐拉远。
我的背重重拍在了一堵类似墙的屏障上,还好在梦里感受不到任何感觉,不然我得被这一撞震得五脏六腑都疼。
不对…这周围是…
我怎么在一顶喜轿里?
我想探出身子去,哪知那抬轿的似乎与我作对似的,轿子一摇一晃的,我才刚站起来就又被颠得坐了回去。
“哎哟——”
我捂着撞红的额头,直呼“好疼”。
什么?好疼?
我猛地睁开了因为吃疼闭上的双眼。
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头一凉。
不是!?我怎么醒了还是在喜轿里!!
这轿子晃得我脑袋都要晕了,满头珠翠别在发间扎着头皮又紧又疼。
耳边除了声调诡异的唢呐声外便是此起彼伏的蛇的嘶鸣声。
唢呐声这么响,应该要把那嘶鸣声盖住才是,他们听不到似乎也不奇怪,难道只有我能听到?
等轿子平缓点的时候,我捏紧了拳头,打算硬闯出去。
我刚想往外钻,就跟掀开轿帘的毛大婶打了个照面。
她的头上别了朵格外扎眼的大红花,嘴巴尖尖的,脸上两抹不合宜的浓重腮红,衬得面色更是惨白如纸。
我被她的突脸吓到腿软,跌坐回轿子里。
她的瞳孔眯成了一条竖线…
活像对蛇瞳。
毛大婶一身白衣,眼里闪着红光,半个身子探了进来,如同盘绕树枝的蛇突然立起身子一般,我却瞧不见她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