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歌直接打车去了江家。
这个点,江家所有人都已经歇下了,只是客厅还亮着几盏昏暗的夜灯。
江挽歌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上锁的房门。
房间里放在床头柜上的合照,照片里自己和傅云州还是学生时代青涩的模样,是傅云州二叔的女儿傅悦妍刚学摄影时候给两人拍的,两人坐在傅家老宅后院的草坪上,对镜头比着耶。
径直走进衣帽间,最里面有一个很大的箱子里,装的是是这些年傅云州送自己的礼物,学生时代泛黄的明信片、拥有的第一台拍立得、拍的所有照片,喜欢偶像的签名照,再到后来的包包,首饰……
物件是回忆的载体,一帧帧缓慢回放着这些年两人相处的点滴,细枝末节处都是爱意。
江挽歌把关于傅云州的一切,连同回忆一起打包扔出房间。
佣人听到动静上来,看着被她扔出房间的一大堆东西,“大小姐,你这是……”,江挽歌示意她扔掉。
佣人担心又不敢询问,只能把认出来的东西拿到楼下玄关处。
江文听到动静出来,看到放在门口的一大堆东西,相框掉落在一旁,问了旁边的佣人知道是江挽歌让扔的,看了一眼江挽歌的房间,上了三楼。
“大晚上的干嘛,你和云州闹矛盾了?”
江挽歌收拾的差不多了,临出门和江父说了声,“我和傅云州分手了。”
江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惹云州生气了?”
江挽歌顿住脚步,深吸一口气,“是他惹我生气,我们之间现在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江文认为她只是在闹脾气,“你和云州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有什么问题好好沟通就行,怎么就闹到要分手的地步。”
江挽歌:“不止分手,还要解除婚约。”
江文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你说什么胡话,解除婚约?你知道海城有多少人对云州,对傅太太的位置虎视眈眈?。”
江挽歌转身锁上房门,“既然说解除婚约,那他的一切今后都与我无关。”
江文语重心长道,“挽歌,傅家的权势是我们几辈子都奋斗不来的,感情不重要,你只要嫁进傅家,这场婚姻就足够让你一辈子高枕无忧了,不要意气用事。”
江挽歌眼尾泛红的抬头看着江文:“爸,所以你和妈妈结婚也是为了叶家的权势吗?利益在你眼里那么重要吗?”
感情不重要,所以当初他娶妈妈就是为了借助叶家往上爬?所以才会在妈妈怀自己的时候出轨?所以才会在妈妈尸骨未寒时候就另娶他人?
“你!”江文愤怒的举起手。
“怎么,被戳中痛处了,您那么在乎权势,让江雅嫁过去好了呀,反正她不是一直有这个心思吗?”
江文举着的手攥紧,最后只无奈放下。
“爸,你有问过我受了什么委屈吗,也是,这么多年,你何时有在乎过我的感受。”江挽歌自嘲的笑笑,仰头逼退眼泪,略过江文下楼。
江文看着江挽歌离开的背影,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爸”,江雅从旁边的房间出来,“江挽歌既然不想联姻,那你去和傅家说,联姻对象换成我。”
江文看着她,只说了句,“雅雅,这件事不许再提”。
“为什么啊,凭什么她可以我就不行。”
江文语叹了口气,“傅家的婚约,并不是和我们江家,是和挽歌的外公叶家定的,准确的说,定的是挽歌这个人。”顿了顿,表情复杂的看着江雅,“你喜欢傅云州?”
江雅没有说话,默认。
“挽歌这孩子一旦认定的事,很难再有回转的余地,如果她真的要解除婚约,我也不会拦你去争取。”说完下楼,坐在客厅抽烟。
江挽歌没有回铂悦华府,去了浅月湾,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白色纱帘,昏暗的屋里蒙上了一层模糊不清的光亮,江挽歌的内心也同样晦暗不明。
扑倒在沙发上,长发散落在抱枕上,直到手脚有些麻木才起身进了浴室。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身心疲惫,躺在床上又迟迟难以入睡。
后半夜,起身到客厅打开刚刚带上来的红酒,江挽歌酒量不好,基本不会一个人独酌,却在今晚一个人喝了小半瓶。
回想着这些年和傅云州的羁绊,他占据了自己十六岁到二十四岁最珍贵的八年青春,自己最热烈最纯真的爱意。
默默流泪,一杯接一杯将手里的酒仰头喝尽。
在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江挽歌起身揉着胀痛的脑袋,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怎么爬回床上的,起身光着脚就跑厕所,幸好自己虽然喝的烂醉但没有尿床。
找了一圈,才见到掉在床底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给手机充上电,去客厅自己倒了杯水,昨天把傅云州的微信和电话删除拉黑,手机静音,刚开机就被昨天的未接电话,和微信打来的语音通话轰炸。
和宋南初的聊天框消息99+,江挽刚准备打电话过去,宋南初的电话就来了。
“挽歌,给我开门,我在楼下。”江挽歌发了一个临时的蓝牙密码过去,没一会儿宋南初就焦急的出现在她面前。
“挽歌,给你打电话一直不接,后来直接关机了,你知道我急死了吗,生怕你想不开跳江了。”
宋南初略带哭腔的开口。
江挽歌脖子快冒烟了,端着水杯喝了好几口水缓解,“手机静音了,后来没电了。”
“昨晚的事情,我知道了……你真的打算和傅云州解除婚约吗?”宋南初小心翼翼的询问。
“嗯,这次我真的打算放手了。”
昨晚借着酒劲已经畅快的大哭过了,现在心情很平静。
“你和傅云州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江挽歌斩钉截铁道,“没有,我明天就去见外公,让他去傅家和傅爷爷说解除婚约。”
“傅云州这个死渣男,诶,你说他们男人是不是都没有鉴茶能力,天生对这种矫揉造作,卖惨博同情的白莲花有保护欲。”宋南初想骂傅云州很久了,之前碍于江挽歌,怕话说重了,让挽歌更难过,只能忍着,现在终于可以大胆开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