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离开后,温书玉也没浪费时间,走到副驾驶,开门上车。
微生云妄从她回来后就像确定猎物的狼,直勾勾盯着她,等她把手提包放下,他忽然俯身凑过来。
男人高大的身影和气息兜头笼罩而下,温书玉吓了一跳,身体向后倒,后脑勺撞上座椅的靠枕,“你干什么?”
微生云妄盯着她的眼睛,用手指轻佻地勾了勾副驾驶的安全带,“我替你系?”
“不用。”温书玉用手掌抵着他的胸口,克制着自己的视线不落在他眼睛上,拒绝,“我自己来。”
她不敢看他,怕自己看到那双和温霁相似的眼睛,会失神,然后被他趁虚而入。
可她躲避的表现落在面前男人的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美丽的女子低垂着眼,浓密的睫毛不断颤动,像羞涩,也像紧张。
纤细白嫩的脖颈完全暴露在他眼底,脆弱美丽,好像只要把呼吸轻轻洒上去就能惹得她娇躯一颤,肌肤也会因为他染上漂亮的绯色。
微生云妄喉结滚动,淡淡地嗯了一声,但他却没有移开手,反而替她把安全带系好才回到驾驶座上。
他用力滚动了几下喉结,像是咽下什么难以忍耐的情绪,喉结周围的肌肤微红,青筋暴起。
可这充满男性荷尔蒙的一幕没人欣赏,等他将车开上马路,温书玉才放松身体。
车低调地从别墅区离开,车汇入日夜川久不息的道路,马路旁矗立的路灯洒下一片片光芒,照亮每个人回家的路。
车外灯火阑珊,车内沉默蔓延,
温书玉望着窗外,斑驳的光影落到她眼底,“你刚才在别墅说的事情,我仔细想过了。”
微生云妄漫不经心地握着方向盘,闻言‘嗯?’了一声,向她示意自己正在听。
温书玉没有看他,自然也不会在意他有没有看自己,接着说,“如果你只是想让我回去继承遗产,那我可以签一则自愿放弃遗产的合同或者将遗产继承权转让给你和其他…弟弟。”
她说弟弟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有些奇怪。
从她有记忆起她一直就是一个人,虽然孤儿院的院长告诉她,孤儿院里的孩子都是一家人,但温书玉知道不是这样的。
真正的家人不会在院长或者老师没注意的时候抢走她的食物、玩具和衣服。
也不会欺负她,把她当做可以随便指挥、命令的玩具。
因为没有家人,所以温书玉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微生云妄相处,也不知道一般人都是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丈夫的兄弟。
温书玉将视线投到黑色银纱般漂亮夜空,压下心里那点不知所措的迷惘。
她都这么说了,他应该不会再继续说什么要带她回去之类的话了吧。
毕竟她身上能吸引他们的,也只有继承权这一样东西了。
就在温书玉思考着等会儿要把银行卡偷偷放在车上的哪个地方时,行驶中的车忽然改变了前进的方向,猛地一拐弯,速度极快地从小巷口一路开到巷尾,最后抵达一处偏僻狭小的停车场。
温书玉在他改变行程后就开口问他为什么来这里,可微生云妄都没有回答她。
直到微生云妄将车停在停车场最角落的位置,温书玉看着周围昏暗寂静的环境,内心警铃大作。
她在车停下后立刻伸手去拉车门,但耳朵却捕捉到一声车门上锁的‘咔哒’声。
车门被锁上了。
温书玉没坐过这种车,不知道解锁的按钮在哪,不信邪地又拉了两下门把手,打不开,这才转头,拧眉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微生云妄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与她身上的安全带,“这句话应该我问嫂嫂才对。”
温书玉看着安全带被解开,迷茫不解,“你想问我什么都行,但是先把车锁打开,然后我们再……啊?!”
话还没说完,身体忽然向后仰倒,姿势从坐着变成躺着。
温书玉心有余悸地睁圆眼睛,心脏砰砰直跳,“你到底要干什么?”
微生云妄没有回答,侧身凑了过来,强壮结实的手臂撑在她脸蛋旁边。
温书玉脸又青又白又红,冷声喝止,“微生云妄!”
“嗯?”微生云妄看似惊讶地挑了挑眼尾,“我还以为嫂嫂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温书玉没被他转移注意力,皱着眉要起身,“你让开。”
“不过也是,嫂嫂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名字呢?”他自说自话,“那张被嫂嫂拒绝了两次的银行卡上面明明就写了我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微生云妄说完轻叹一声,用自己这张昳丽性感的脸一点点靠近名义上的嫂嫂,硬是逼她不敢起身,也不敢再动。
温书玉眼眶微热,眼中有水雾正在聚集。
微生云妄看得喉咙干哑,像是渴了许久终于碰见绿洲的人,想要立刻冲过去痛饮,可又担心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温书玉咬着下嘴唇,用刺疼感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微生云妄就这么游刃有余地顶着嫂嫂薄怒含泪的视线,笑着说,“我想说我等了这么久,都没有收到嫂嫂发来的好友请求,在刚才之前也没有听到嫂嫂喊我的名字。”
他高大的身躯一点点压下,就算温书玉用手臂撑着他的胸膛,用力地拒绝他的靠近,可他还是在温书玉的怒视中越过了那条应有的社交距离的界线。
温书玉气恼得双颊通红,侧过脸,躲避他由上至下洒落的气息。
微生云妄游刃有余,甚至还能空出一只手,用手指勾起她脸旁的碎发。
“嫂嫂,你就这么想和我们划清关系吗?”
他嗓音沙哑,仿佛含着浓郁的情绪,“还是说……嫂嫂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