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真挚的感激?”
萧景琰来回品味着这句话。
越品味,心底越汹涌,他的眸底不知何时染上一层阴翳,“林清远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萧景琰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愤怒?嫉妒?还是其他?这种感觉他以前从未有过。
她不明所以,眼中充满疑惑,“嗯?”
清远哥哥当然重要,她把他当作家人一样的存在。
还没等苏玉瑶开口,萧景琰就拿起盘子里的一块鼠楂糕吃起来。
爽滑细腻,酸甜交织,当真是美味。
“这鼠楂糕味道不错,比宫里的糕点都好吃。”
“王爷喜欢就好。”苏玉瑶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天色已晚,要是王爷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看到萧景琰点头,苏玉瑶福身准备离开。
“苏姑娘。”
萧景琰起身,从身后的衣架上拿过自己刚披过的披风,道:“外面天凉,披上这件披风出门吧。”
他抬手递了递。
苏玉瑶怔住,迟迟不动。
披风……让她披他的披风回去?
这怎么可以?
先不说她披了以后还要来送,就她这样披出去,被府里的人看到了会怎么说?
许是猜到她的顾忌。
萧景琰手指摩挲了下披风。
“傍晚天冷,你来给本王送鼠楂糕,万一染上风寒那就坏了。”
“披上它,让本王安心一点,要是府里有谁敢嚼舌根,本王定饶不了她。”
“难道你还嫌弃本王?”
他都这么说了,如果再推辞就不给面子了。
她抬手正要去接。
指尖还未触碰到披风,手腕却猝不及防被他往前一拉。
苏玉瑶身子猛地一震,像磁铁一样被吸到萧景琰怀中。
在脸贴到他硬实胸膛的那一刻,才将将稳住身子。
苏玉瑶像撞到鬼一样,立刻缩回头。
即便如此。
她跟萧景琰也挨得很近。
近到只要她一抬头,鼻尖便会顶到他鼻尖的程度。
苏玉瑶愣住。
这一刻,连呼吸都停滞了。
萧景琰面上看不出任何惊讶的神情,从容不迫地将披风披在她身上。
系好带子,他主动转身,淡定走到桌案前坐下。
就好像刚才什么事很正常一样。
一点波澜都没有在他心上掀起。
“时辰不早了,请回吧。”
苏玉瑶不知怎么样走出了书房。
在书房门阖上的那一刻,她还提着一颗心七上八下。
“姑娘!”
雪梨等的着急,在院子里来回转圈。
看到苏玉瑶出来,她才放松下来。
不过,刚松一口气,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姑娘,您这……”
雪梨目光定格在苏玉瑶身后的黑色披风上,惊愕道。
“回去再说。”
一路上脚步匆匆,苏玉瑶不说,雪梨也不敢问。
直到回了芙蓉苑,苏玉瑶迅速解开带子,扯下披风递给雪梨,才重重舒了一口气。
“把这件披风拿去洗了,等日后临走的时候再还。”
雪梨拿着披风,放在待洗的衣篓里,接着倒了一杯热茶递过来,随口说道:
“王爷倒是好心。”
“只是让姑娘披着他的披风,如若被其他人看到,定是少不了闲言碎语的。”
苏玉瑶没多说什么,她到现在都还惊魂未定。
喝了一口茶便就走去了内室。
……
青竹园。
守卫在书房门口的七喜八喜面面相觑。
他们跟随王爷这么多年,何时见过他这么怜香惜玉?
竟然把自己的披风让一个女子披着。
以前,有个贵女爱慕王爷,在街上轻轻扯了下他的披风,回来以后王爷都把那件披风扔掉了。
“难不成,王爷真的对苏姑娘生了情愫?”七喜随口说道。
八喜瞥了他一眼,小声道:“主子的事,我们还是少猜测。”
“对对对,一个不小心项上人头都不保。”
……
两日后。
萧府举办赏梅宴。
阖府上下全都忙活起来。
苏玉瑶也早早起来。
雪梨为她梳妆,看着她发黑的眼圈吓了一跳。
“姑娘你这黑眼圈比昨儿还重了……”说着,雪梨开始抹眼泪,“昨晚是不是又没有睡好?”
“嗯,一直做噩梦,直到下半夜才堪堪睡着,不打紧的,你多扑点粉吧。”
最近,苏玉瑶做噩梦的频率越来越多,只要一闭上眼,温泉中的那一幕就如潮水般涌来。
雪梨担忧道:“早知道来了京城姑娘还是忧虑,当时不如不来了。”
苏玉瑶看着雪梨撅嘴的样子,轻轻点了下她的脑袋。
“等我们离开王府,应该就好了。”
雪梨抹了抹眼泪,点头。
“对,林公子现在中了武状元,相信不久他就会求娶姑娘的,那我们也可以顺理成章搬出王府了。”
雪梨从妆匣里挑了一支最好的翠玉发簪为苏玉瑶簪上。
“今日赏梅宴,用这支翠玉发簪,这样看上去会更有精神。”
苏玉瑶却挑了一支普通的木簪:“用这支吧。”
雪梨怔了片刻:“姑娘为何要这样?今日来的都是高门贵女抑或是才貌双全的少年郎,这般素净岂不是……”
“正因为这样,所以才要打扮的素净一点。你可知这次赏梅宴的目的是什么?”
雪梨听说过一些。
主要是为王爷选发妻,为王府选主母,其次就是让府上的小姐多结识一下能力出众的少年郎,为日后择婿作准备。
贵女择婿,当然也有少年郎们择妻,摄政王府的小姐们地位高贵,自然是可以任意挑选夫婿的。
而自家姑娘呢?
如果被哪个权贵公子哥看上了,难保摄政王府会保她。
雪梨一拍脑门,“对啊,还是我欠考虑了,用这根木簪最合适了,还有衣裳,也要素净一点,不要出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