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剑朝自己刺来,容松瑞腿脚发软。
想逃,却逃不掉。
刷刷刷——
容松瑞几缕发丝落地。
盛怀远这才收回剑。
“侯爷,刚刚多有得罪,实在是情况危急,再晚片刻妖气就要入你身。”
盛怀远淡然解释。
“无,无妨。”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容松瑞,说话都不利索了。
若不是有管家搀扶着,此刻早已吓瘫在地。
“侯爷,纵观侯府这么多人,你身上沾染的妖气是最重的。”
“且这些妖气不是十天半个月缠绕,而是经年累月。”
“敢问侯爷,可有常去哪些地方,亦或是常跟哪些人相处?”
盛怀远声音缥缈,一点点提示着容松瑞。
顺着提示,容松瑞脑子冒出一个人:孟书韵!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三次……
容松瑞也不那么确定了。
“哼,我早就说过,孟书韵不是什么好人,可偏偏侯爷你顾及年少的情义,还把她收留在侯府。”
楚筠冷哼。
这些年,孟书韵处处压自己一头。
明明自己才是侯府的主母,可孟书韵一出现,自己倒成了外人一般。
“爹爹,您不信我们,难道还不信道长的话吗?”
“亏您之前处处护着她,她就是这般对待您的!”
容瑾也没好气。
早就看姓孟的不顺眼了。
果然,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书韵她……”
容松瑞嘴巴张了张,下意识为孟书韵辩解。
“父亲,难不成您想成为容家的罪人?”
“您要眼睁睁看着容家几十年的门楣毁了不成?!”
容衍冷声直视父亲。
优柔寡断,毫无担当。
这样的人根本撑不起侯府未来。
难怪那位把精力都放在自己身上。
呵。
还真是可笑。
这何尝不是父债子偿呢?
“我,唉……”
一边是义妹,一边是容家的安危。
容松瑞唉声叹气,但到底没有阻止盛怀远一行人除妖。
没了阻碍,盛怀远带着两位道长,一路挥着剑,念念有词朝西院走去。
身后跟着一群瑟瑟发抖的容家人。
盛常欢左手拉着楚筠,右手拉着容瑾。
一拖二,走得飞快。
就想见证“除妖”第一现场。
咻咻咻——
盛怀远一路走,一路燃烧符纸。
整个侯府,都是符纸燃烧的味道。
虽然呛人但却让人安心。
“大胆,你们是何人,竟敢擅闯我们夫人的院子?!”
“来人,把贼人赶出去!”
一行人刚进入西院,孟书韵的嬷嬷和丫鬟们气急败坏,指着盛怀远破口大骂。
“住口!道长们是来帮侯府除妖的,岂是你们能辱骂的?!”
“来人,把她们绑起来!”
“这些人终日跟妖物在一起,身上定然沾染了妖气,不能让她们害了侯府其他人!”
楚筠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
当着容松瑞的面,把孟书韵的人绑起来。
这么多年来,楚筠第一次在西院有了当主母的感觉。
青云观不愧是大雍名观。
等道长们把侯府的妖物和妖气除干净后,她一定亲自去青云观拜访住持。
给青云观多多捐香火。
“出去,都滚出去!”
“瑞哥,连你也不信书韵了吗?”
刚包扎好断手,脸上血色全无的孟书韵,当着容松瑞的面一行清泪滴落。
容松瑞看到孟书韵哭,很是心疼。
但为了容府上下百来口人,还有对列祖列宗的交代,容松瑞偏过头,不敢去看孟书韵。
“妖孽,看剑!”
盛怀远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提起剑就往孟书韵刺去。
“住手!”
一道威严又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
众人扭头。
只见一个年轻女娘搀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夫人进来。
看到来人,楚筠有些遗憾。
就差一点。
差一点点就可以收拾了孟书韵。
可惜了。
容瑾也觉得有些可惜。
老太太对孟书韵母女比对她这个亲孙女还疼。
哪怕孟书韵是妖物,老太太也会维护。
有老太太在,今日怕是奈何不了孟书韵了。
盛常欢挑眉。
看来,这位就是侯府的老夫人了。
面相倒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但做事可不厚道。
要不然侯夫人在侯府的地位,怎会连孟书韵这个外人都不如。
果然啊。
婆媳矛盾自古就有。
不过侯夫人现在是她的金主。
谁跟侯夫人作对,就是在跟她作对。
“哎呀,好可怕啊。”
盛常欢脚一“滑”,身子往前扑。
又刚好,撞到了提剑的盛怀远身上。
而那把剑,又像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刺到了孟书韵左手掌心上。
啊——
孟书韵疼得脸色苍白,彻底晕了过去。
刚断了一只手,现在另一只手掌心也被刺穿。
孟书韵左右手都残了,盛常欢这回满意了。
“大夫!快救我娘!”
看到母亲血淋淋的手,林意绵惊恐上前。
自己离开不过一个月而已。
再见面,母亲居然双手受伤。
该死!
都该死!
扶着母亲,让大夫帮母亲包扎伤口,林意绵红着眼,死死瞪着盛常欢。
“道长,你之前说,侯府不止一个妖物。如今找到一只大妖,那其他妖物又在何处?”
“我们还年轻,妖气入体还能撑,但是老夫人年纪大了,可万万不能有闪失啊。”
“道长,侯府的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盛常欢“惊恐”拍着心口,一副吓破胆的模样。
来都来了。
嘿嘿嘿。
怎么样也要拔点毛再走。
“世子妃且退后,我这就捉拿小妖!”
盛怀远提剑,直指林意绵。
“胡说八道!你们根本不是青云观的道长,你们这些骗子!”
“我已经派人请了青云观的青留道长来,你们这些冒牌货伤我母亲,一个都别想跑!
林意绵咬牙切齿。
恨不得把伤害母亲的人千刀万剐。
“老大,你糊涂!”
“书韵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你居然被几个假道士哄骗,还伤了书韵,你太让为娘失望了。”
老太太重重拄着拐杖。
斥责着大儿子。
耳根子软,没有主见。
娶的媳妇,也撑不起侯府的体面。
好不容易等到孙儿出生,侯府有了希望。
明明十岁前,孙儿还是一个能文能武的小神童。
可十岁后,孙儿染上恶习,跟着一帮狐朋狗友,成为京城臭名远扬的纨绔。
无论怎么管教,孙儿还是不上进。
无奈之下,只能把希望放在曾孙上。
而绵绵,就是自己挑中的孙媳妇人选。
本打算过几月,就让孙儿跟绵绵成亲。
不曾想,孙儿竟昏迷不醒。
这才有了寺庙祈福之行。
可重回侯府时,府里却乌烟瘴气。
容松瑞傻眼了。
这几个道长是假的?
可他明明亲眼看到道长施法了。
怎会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