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来吃的人是秀萍，秦楚自然是愿意的。
她拉着秀萍的手就往里屋走，“我今天刚在山上抓到的野鸡，可鲜了，快来尝尝。”
秀萍知道秦楚的家庭状况，有心拒绝。但那一股子香味儿，离老远就往她鼻子里钻。
她咽了咽口水，暗自对自己说：
就吃一块儿，我就吃一块儿。
然而那鸡肉太鲜了，和家养鸡的味道完全不一样，土豆也炖的鲜香软糯，秀萍吃上了就停不住嘴。
在她的带动下，秦爷爷总算也是吃了好几块儿。
不吃能行吗？再不吃就要被这妮子给吃没了！
吃完饭秦爷爷没让秦楚收拾，把里屋留给了两个孩子，自己到外屋地去刷洗了。
秀萍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本子递给秦楚。
“这是你请假的这些日子里，老师上课讲的重点，我都做成笔记了。”
秦楚感激的抱住了秀萍，秀萍也回抱着她。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啊？”
“下个礼拜一。”
秦楚想，在回学校之前得多抓几只野鸡卖了，积累原始本钱。
却听见秀萍低落的声音。
“真好，这样我还能和你做一周的同桌。”
这话可把秦楚惊到了，她猛然推开了秀萍，手却还搭在她的肩上。
“什么意思？”
秀萍脸下了眼睑，表情有些伤感，也有些认命的平静，“我爸妈要拿我去换我哥的彩礼。我念完下周就不念了，嫁人。”
“可你不才17吗？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啊。”
“嗐，什么法不法定的。先嫁过去生孩子过日子，证后扯。”
“可是……”秦楚想劝，却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立场。
自己要不是摊上一个好爷爷，这个时候的她估计也是已经不知道嫁给谁，在家煮饭带娃了。
两个女孩子之间沉默了下来。
上辈子秦楚在床上昏迷了两年多，睁开眼不久就被秦二伯嫁到了村外，对秀萍这些遭遇并不了解。
“你哥彩礼还差多少？”
秀萍苦笑，“三转一响，彩礼800，之前都谈好了的。但是我嫂子怀孕了。她威胁我哥说，彩礼不给1500，就去医院把孩子拿掉。”
那就是还差700。
这个时代，一个普通职工的工资才30多块钱，这700块要不吃不喝攒上两年。
现在她只恨自己没有穿来得再早一些。这样她就有本钱帮助秀萍了。
秀萍最后还是哭了，“明明就差一年，我就毕业包分配了。明明就差一年，我就能养活我自己了。
“当年我明明考上了高中，我爸妈硬是不让我去。要不是职高毕业工资能高些，这职高我父母是都不愿意让我上。如今我明明快毕业了，却要被我爸妈硬扭着嫁人了。
“楚楚，虽然这么说不应该，但是我真恨呐，为什么当年那场地震里死掉的不是他们，而是秦叔叔那样好的人。”
秦楚没有说话，而是任由秀萍趴在她怀里宣泄情绪。
许久，秀萍才擦干眼泪，不好意思的笑，“让你见笑话了。”
秦楚将秀萍送出去了老远才回来。
回来就看见他爷爷又将烟斗点上了，正坐在外屋的小板凳上一口一口的嘬着。
那烟斗断裂处被秦爷爷结结实实的缠了一个布条。
丑，但是却是不影响使用的。
秦楚瞧着那布条问她爷爷，“爷爷，后悔拿烟斗打二伯没？”
爷爷愁的叹了一声，长满茧子的手，轻轻摩挲着烟斗，“老伙计，让你受苦了。”
秦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出了她一早想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