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其林餐厅。
此刻餐厅里的喧嚣似乎比刚才更甚，
而霉霉她们这桌像是被遗忘在了角落。
艾米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低声抱怨道：
“要不我去联系一下他们经理吧，再这样等下去，天都要亮了。”
她这是打算使出绝招了。
只要跟经理报一下霉霉的名字，立刻就会有专人上来服务他们。
“再等等吧。”
霉霉心不在焉地应着，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目光完全被直播画面吸引。
她看着林墨和甲亢哥走进那家古色古香的餐厅，
看着甲亢哥对着全是汉字的菜单一脸懵圈，
看着那个叫陈博豪的翻译跃跃欲试想要表现，
然后……
然后，那个帅气的导游林墨，竟然说他已经点好了单？
“什么？”
霉霉下意识地跟着直播里的甲亢哥一起发出了疑问。
她看得清清楚楚，从他们进门到坐下，画面里面就没有出现过服务员。
这可是直播画面，林墨不可能和服务员有过任何交流。
这怎么可能点好单？
直播间的弹幕也炸了，各种语言的问号和质疑刷满了屏幕，
许多观众和霉霉一样，觉得这太不合常理，
甚至怀疑是事先安排好的剧本。
“剧本？不会吧……”
霉霉皱了皱眉。
她虽然看甲亢哥的直播图个乐子，但也知道他有时候为了效果会有些夸张，
可这种凭空点单的操作，也太离谱了。
就在这时，画面中，
林墨伸出手指，敲了敲桌角那个小小的立牌，然后拿出手机对着扫了一下。
下一秒，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图文并茂的点餐界面。
菜品、图片、价格、介绍，一目了然。
“在我们龙国，现在很多餐厅都是用这个点餐的。”
林墨的声音透过手机扬声器传来，清晰而平静，
“扫一下，选好菜，提交订单，后厨就开始做了。
全程不需要和服务员交流，方便又高效。”
霉霉看得眼睛都直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举起手机，凑到艾米丽面前：
“艾米丽，快看！你看他们是怎么点餐的！”
艾米丽正烦躁地四处张望，试图用眼神捕捉一位服务员，
被霉霉这一下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看什么？点餐不就是……呃？”
她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正好看到林墨在演示如何添加一个“拍黄瓜”并选择“加辣”。
“扫一下……桌上的码……就能在手机上点菜？”
艾米丽也愣住了，凑近了仔细看，
“不用等服务员过来？自己选好提交就行？”
“是啊！你看甲亢哥那表情，他也惊呆了！”
霉霉指着屏幕里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抢过手机、兴奋地戳来戳去的甲亢哥，
语气里充满了新奇和羡慕，
“天哪，这太方便了！
想想我们现在，嗓子都快喊哑了，还没人理。”
她放下手机，环顾了一下依旧忙碌喧嚣、服务员身影难寻的“夜星”餐厅，
忍不住感慨道：
“如果我们这里也能这样就好了，
直接在手机上点好，安安静静等上菜，多好。”
她靠在卡座的靠背上，轻轻叹了口气：
“我一直以为……我们漂亮国在各方面都是最先进的，科技最发达。
可是你看，在龙国，连去餐厅吃饭点个菜都这么智能、这么方便了。
感觉……在很多生活的细节方面，他们好像已经走在我们前面了。”
艾米丽看着屏幕里林墨那从容淡定的样子，
又看看自家天后一脸羡慕的表情，
心里也承认这扫码点餐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发明，极大提高了效率，尤其是在这种繁忙的餐厅。
但听到霉霉那句“走在我们前面了”，
她的眉头立刻习惯性地皱了起来。
作为在漂亮国精英体系里成长起来的经纪人，
她骨子里有着一种根深蒂固的优越感。
她轻轻哼了一声，说道：
“亲爱的，别被这些小把戏迷惑了。
扫码点餐，听起来很酷，
但说到底，这只是应用层面的小创新，
是在一些‘不那么重要’的领域耍小聪明。”
她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在真正硬核的科技领域，比如人工智能的核心算法、航空航天技术、生物医药研发、网络工程……
这些决定国家未来竞争力的关键领域，龙国和我们还有着相当大的差距。
他们擅长模仿和应用，但在基础研究和原创突破上，还是我们漂亮国遥遥领先。
所以，别因为一个点餐小程序就觉得我们落后了，那完全是两码事。”
艾米丽的这番话，条理清晰，逻辑似乎也无懈可击，代表了许多西方人的普遍看法。
霉霉听着，没有立刻反驳。
艾米丽说的这些高精尖领域，她确实不了解。
或许在那些方面，漂亮国真的还保持着领先优势。
但……她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便捷高效的日常生活体验，难道就不重要吗？
科技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人们的生活更美好、更方便吗？
就在这时，她无意间瞥到直播间的弹幕区，几条快速滚动的评论引起了她的注意。
“地铁信号那段才是真的牛！”
“对对对，在隧道里直播不卡，简直是魔法！”
“甲亢哥当时下巴都快掉了！”
“难以想象，我在纽约坐地铁，别说隧道了，进站就没信号了。”
“地铁？隧道里有信号？”
霉霉愣住了。
这个信息点再次触及了她的认知盲区。
在她的经验里，无论是在纽约、伦敦还是洛杉矶，
地铁进入地下部分或者隧道，手机信号消失是常态，
别说直播了，连发个消息都困难。
“艾米丽，他们说……甲亢哥在龙国的地铁隧道里直播，信号都满格？”
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地铁隧道里直播？不可能！”
艾米丽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否定，
“那绝对不可能！
地下信号屏蔽是物理规律，除非他们为了一条地铁线路投入天文数字般的成本去铺设信号设备，那也太……”
霉霉没等她说完，已经凭着记忆，熟练地操作手机，将直播进度条往回拖动。
她记得刚点进直播间时，画面似乎是在一个很现代化的交通工具里。
很快，她找到了那一段——甲亢哥一行人进入魔都地铁站，乘坐地铁前往外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