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明如烂泥般瘫在地上,仿佛已然入了魔怔,口中不停念叨着“不可能”三个字,对于沈千渡的声音恍若未闻。
见他精神已然失常,沈千渡微微叹息一声,收敛起身上那股狠戾。
他微微抬头望向那如宝石般澄澈的天空,仿佛在那碧蓝的苍穹之上看到了叶凌辰正微笑着向自己招手。
许久之后,他缓缓收回那如深潭般深邃的眸子,转而看向叶清明等人:“将叶清明与王氏母子关入偏院,此生再也不得踏出偏院半步!”
有时候,活着犹如身处炼狱,要远比死亡更加痛苦。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而这,便是沈千渡赐予他们最残酷的惩罚!
睿国公府上发生的事情,犹如一阵狂风,迅速席卷了大街小巷,无论是位高权重的达官显贵,还是普通平凡的市井百姓,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得目瞪口呆。
谁也没有料到,昔日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物世子,竟然一直都在韬光养晦,一时间那些曾经轻视欺辱过叶凌辰的人们纷纷心惊胆颤,害怕他会突然找上门报复。
这天,上京城里各家纷纷天还没黑就早早的关上了大门。
“真没想到那看上去软弱无能的叶凌辰竟如此狠戾,连自己的亲爹都不放过,这叶家竟还真被他给夺了权!”
“这些倒是其次,重要的是陛下的态度,真没想到这次她会弃了叶清明,难道就不怕朝局动荡吗?”
“难道陛下是想提拔新人?而叶凌辰就是被陛下选中之人?”
各家议论纷纷,一边那些曾经欺辱过叶凌辰的世家公子,此刻都在绞尽脑汁想着要备些什么礼物好去睿国公府道歉,另一边则是各家的当家人,他们同样在绞尽脑汁的揣测陛下的圣意。
陛下虽为女子,但行事一向有自己的深意,否则也绝不会从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登临帝位,执掌整个大周国多年。
……
皇宫。
御书房内。
“陛下,圣旨送到了。”
紫怡对着龙椅上的冰霜美人行礼道。
女帝周洛笙将目光从刑部的卷宗上移开,看向下方站着的紫怡:“他没事吧?”
“陛下放心,沈公子并无大碍,目前已经成功夺权叶清明,执掌了睿国公府。”
女帝周洛笙悄悄的松了口气,而后将手里的刑部卷宗扔到一旁,笑道:“朕看了一天的卷宗实在有些乏了,让刑部的那些人都回去吧!”
“是!”
紫怡正要转身,忽然又想起了些什么,从袖子里掏出来几张银票小心翼翼的放在御案上:“陛下,这是沈公子……”
“无妨,你自己留着吧!”
紫怡停顿了片刻,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女帝周洛笙:“陛下,我用不到的……”
女帝周洛笙愣了愣,而后笑道:“也是,不好意思,朕差点就忘记了……”
……
怀安王府。
昭阳郡主的闺房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门锁被人从外面轻轻打开,丫鬟小翠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郡主,有消息了!”
原本无精打采的昭阳郡主忽地抬起眼眸,眸子中仿佛有烟花绽放:“情况如何了?叶公子呢?”
“郡主放心,叶公子安然无恙,那神威侯宇文墉是带人去了睿国公府要人,不过后面也不知是何缘由,竟被潜龙卫抓去了!”
“潜龙卫?”昭阳郡主轻喃一声:“看来是陛下的手笔。”
小翠迟疑了片刻道:“郡主,今日的睿国公府可谓是相当热闹,自神威侯被潜龙卫抓走后,紧接着又发生了叶公子与睿国公夺权一事。”
“郡主,您是不知道,往日那柔柔弱弱的叶公子竟全都是在藏拙,听说他今日一人单挑了整个睿国公府,就连江南十二鬼这样的杀手组织都被他杀了大半……”
昭阳郡主的连忙担忧问道:“那他可有受伤?”
小翠轻笑一声:“郡主放心,叶公子好着呢,听说最后是陛下亲自下旨革去了叶清明的国公爵位,由叶公子继承!”
“那便好,等等……”
“你是说……叶凌辰成为国公了?”
昭阳郡主朱唇微启,满脸惊愕。
也难怪她不信,毕竟叶凌辰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岁左右,如此年纪便继承了国公爵位,这在整个大周国的历史上,都是史无前例的存在。
小翠微笑道:“是真的,郡主,估摸着等叶公子将府上的事情处理完毕后,他就会开府设宴正式继承国公爵位了。”
“对了郡主,还有一事,王爷将您的禁闭解了,还说要您日后要多与叶公子往来呢。”
“当真?”
昭阳郡主面露喜色。
不过,那抹喜色并未持续太久,眸子里的亮光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她低声呢喃道:“从前我拒绝他太多次,现在怕是……”
……
自沈千渡成功夺权执掌睿国公府以来,一连好几日都在府上忙着处理各种事务。
首先是府里的人员,不管是护卫、小厮还是丫鬟,里里外外全都给换了一遍,毕竟原来府上的不管是下人还是护卫,可全都是叶清明的亲信,他可不敢用!
然后便是搬家,他正式从偏院搬到了正院,而叶清明与王氏母子三人则是被他强行分开,分别安排进了三个偏院中,并且还有护卫日夜看守,以防止他们还有别的什么心思。
最后是查账,整个睿国公府里近几年的账目他都要亲自查看一遍,毕竟往后要执掌整个府邸包括封地等,账目这块是万不能有任何疏漏的。
只是,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吓一跳。
在经过几天几夜的仔细排查后,他发现近两年来府上有大批的银子流失,而流失的方向不是别处,竟是上京城里最大的青楼——醉春楼。
“醉春楼?”
沈千渡怔了怔,难道叶清明还与这青楼之间有着什么关系?
搞什么啊,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不检点?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二三十岁的小伙子?
他心中一阵鄙视,难道这就是他身为国公爷的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