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宋大人打断二人。
他看了穆长安一眼,对王婉道:“安平郡主说的没错,若要告她强抢人夫,除了受害人的证词,还要有其它证据。”
宋大人看向云儿:“你二人可有证据证明安平郡主抢了你夫婿?”
“这……”
云儿无措地看向王婉。
王婉温和道:“云儿姑娘别怕,你有什么证据便都拿出来吧,宋大人铁面无私,定会还你公道。”
“可、可我没有证据……”
“什么?”
王婉脸色微变。
衙门口听审的百姓也是哗然变色。
昨个儿这姑娘哭得那般惨,怎会连一点证据都没有?没有证据这如何能告倒安平郡主?
王婉深吸一口气。
怪她昨日没有问清楚这二人的情况。
她看着云儿,冷静道:“云儿姑娘你再想想,除了你们婆媳二人,还有没有其他人能证明安平郡主抢了你夫婿?”
“其他人……”
云儿喃喃重复,突然,她希冀地看向王婉:“太子妃殿下,安平郡主抢我夫婿时,我们村全村人都看见了,这……能证明吗?”
王婉大喜:“能,这当然能!”她当即对宋青云道:“宋大人,只要派人去云儿的家乡查探,便能找到其它证人,届时……”
王婉看向穆长安:“不知安平郡主是否还能如今日这般嘴硬!”
穆长安冷哼一声不语。
“对,派人去云儿姑娘的家乡!”
“我看她就是心虚了,一定要将穆长安这个恶女绳之以法!”
“我方才听说这女人在圣上面前立了军令状,如果太子妃和云儿姑娘赢了官司,她便以死谢罪!”
“真的假的?”
“哈哈哈她死定了!”
围观人群幸灾乐祸地看向穆长安。
在众人看来,她的沉默不语就是心虚了,只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穆长安也真是倔啊……”
人群外,段景瑜看着公堂内发生的一切,啧道:“她若此时交出那云儿姑娘的夫君,以陛下对她的宠爱,顶多就受点责罚,可若等宋大人的人从梅州回来,她便真要以死谢罪了。”
站在他身旁的少年没吭声。
段景瑜回头便见他一双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穆长安。
“怀安?”
段景瑜眼珠转了转:“你该不会是喜欢上穆长安了吧?”
“铿!”
少年手中的剑发出铮鸣。
段景瑜立即闭嘴。
宋律突然开口:“她方才是故意的。”
“什么?”
段景瑜不解。
宋律却皱起了眉头。
那个女人方才是故意气走他。
为什么?
……
因证据不足,宋大人只得暂缓结案,退堂调查。
王婉当即领走了云儿和李氏。
穆长安风轻云淡地从衙门里出来,刚走了两步,就发现东宫的人站在她的马车旁。
她皱了皱眉,那宫人上前道:“郡主,太子有请。”
穆长安径自上车:“没空。”
那宫人立即道:“太子殿下说若您不去赴约,他便亲自前往郡主府。”
穆长安拧起眉头。
李云泽想干什么?
“地点。”
半晌,马车中传出一道清冷嗓音。
宫人面上一喜:“殿下在广和楼等您。”
马车徐徐往广和楼而去。
而另一边。
王婉将云儿和李氏带回了太子府,安顿好二人后,她脸上温和从容的笑,瞬间消失。
甚至整个人有些阴沉。
宫人们全部噤若寒蝉,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王婉上前推开窗户。
从她寝宫的窗子里看去,能看到花园的一角。
那里盛放着一株腊梅。
红梅点点,沁人心脾,在满园萧瑟的花丛中,一枝独秀。
那是太子最喜欢的梅花。
是他十六岁开府时,穆长安陪他一起种下的。
王婉看着那株梅花,忽然轻声笑了起来:“阮嬷嬷,我方才在大理寺门前看到了太子身边的福寿,你说太子是不是又去见那个贱人了?”
阮嬷嬷惊恐抬头:“殿下……”
“那个贱人到底有什么好!”
毫无预兆地,王婉歇斯底里的一声嘶吼,将所有人吓了一大跳。
只见她努力维持的平静表情,像湖面上被敲碎的冰层,一寸寸龟裂。
暴怒、恨意、疯狂……
扭曲的情绪充斥了她整张脸。
人前温婉贤淑的太子妃,此时仿似换了个人,宛如恶煞般吓人。
“殿下息怒!”
宫人们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王婉抬起那张可怕的脸。
她扫了一眼满地宫人,视线定格在中间抖得最厉害的宫女身上:“你,过来。”
那宫女脸色刷地变得惨白。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她猛地往地上呯呯磕头。
然而已经有嬷嬷上前将她抓起,押到王婉面前。
王婉命令道:“阮嬷嬷……”
阮嬷嬷一个激灵,上前将一个布包摊开在太子妃面前。
只见布包里躺着一排银针。
寒光闪烁间似是精心打磨过。
王婉拈出一根银针,在小宫女惊恐的视线中,猛地扎进她手臂!
“贱人!一回来就勾引太子!”
“啊——”
宫女痛得惨叫。
王婉却像是听到什么美妙音乐,拔出银针再度扎进她肩膀:“叫啊,你给本宫再叫大点声!”
“当年你就是这般不要脸地勾引太子的吧?”
“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你怎么不去死!”
一声声惨叫中,王婉面容扭曲地拿着银针,不停地在小宫女身体上扎进去、拔出来、再扎进去……
直到宫女昏死过去,她终于吁了口气。
“行了。”
扔掉银针,王婉再度恢复了温婉贞静的模样,她看着小宫女衣衫上沁出的血迹,怜惜不已:“天可怜见的,快将她带下去好生将养,可别落下什么病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