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
一辆马车驶出岭南大悟县,进入梅岭道。
马车上,穆长安衣衫单薄地斜倚在榻上闭目小憩,春色看着她白玉无瑕的手臂上全是暧昧淤青,心疼开口:“郡主,要不要叫医女?”
“没事。”
穆长安浑不在意地挥挥手:“帮我擦点药就行了。”
这可都是她的战利品。
没想到岭南偏远之地,竟有那般绝色,只可惜不能随她回京……
“哎……”
某人颇为遗憾。
长这么大,第一次享受到男人的快乐,却不过刹那烟火,怪让人难忘的。
红杏则看向她肩头的伤口,一脸怒意:“那小子属狗的吗?竟敢咬郡主,当真是……哼!便宜他了!”
穆长安侧眸看向肩头的咬痕。
深深浅浅的粉色伤口有好几个,一看便知昨晚有多激烈。
啧!
何止是狗?还是小野狗呢。
恨不得要把她给啃了!
春色眸露疼惜:“不是说那地方的男子都是会伺候人的吗?怎的如此粗鲁?难不成是刚进去还没被调教的雏儿?”
穆长安回忆起来。
那俊秀公子虽然腰力甚好,却不太会怜香惜玉,活像个愣头青横冲直撞,的确不像是南院调教出来技艺熟练的小倌。
比上辈子她见过的牛郎差远了。
她点评道:“确实有些生疏。”
红杏当即窘迫起来。
这小倌是她和桑大人去找的。
她见郡主平日总是念叨什么公狗腰、麒麟臂……所以此番特意让桑大人抓了只公狼犬去南院,对比着那腰身抓的人。
没想到竟抓到一个雏儿!
“郡主恕罪。”
红杏自责不已:“下回奴婢一定问清楚了再抓。”
“还有下次?”
穆长安挑眉,她缓缓将衣衫拉起遮挡住伤口:“你家郡主我虽然贪财好色,但更贪生怕死啊!像千情劫这种要老命的东西,可不想再尝第二次了……”
她被贬到岭南三年无人问津,以为终于摆脱了剧情,可以自在逍遥躺平一世,却不料差点被人弄死。
没错,穆长安穿书了。
还是穿成了十级虐文里的倒霉女主。
女主是藩王镇南王的嫡长女,原是千般宠爱万般富贵,但自从镇南王夫妇双双殉国后,女主就开启了她悲惨狗血又离谱的一生……
八岁和弟弟一起被皇帝老儿接进宫中,名为照料,实则监禁。
因着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姐弟俩在宫中受尽欺负凌辱,典型的柔弱无助小白花人设。
这种人设别说男人。
就是穆长安,都想见一朵掐一朵。
那年风雪夜,女主被人扔进冰湖冻得瑟瑟发抖,是路过的贤王救了她。
自此便爱上了贤王。
贤王温文尔雅素有君子之风,是京城所有贵女们梦寐以求的贤郎爱婿。
她抚琴,他吹箫。
她烹茶,他舞剑。
他在太子面前将她进献。
太子强势温柔霸道,即便小白花不爱他,也依旧对她宠溺无度、予取予求,然后在她敞开心扉时,无情地将她赏给探花郎。
探花郎就更牛了。
他偏执疯魔,只因记恨小白花多管闲事,日日对她百般折磨,又爱又恨,相爱相杀……
就这样,可怜的女主在三个男人之间,辗转磋磨、伤心伤肺……最后惨死收场。
而太子登基为帝。
贤王割据一方为王。
探花郎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穆长安表示:这狗屎剧情谁爱走谁走。
这女主谁爱当谁当!
所以自八岁入宫后,穆长安便绞尽脑汁想着怎么逃离原文剧情,她才不想做劳什子虐文女主。
终于——
三年前她得偿所愿,被贬出京城。
却不想皇宫里那位还是不放心她,五日前来了圣旨急召她回宫。
偏还被人钻了空子,给她下了毒!
千情劫,情蛊之最。
一旦被种下就再无解药,每次蛊毒发作便会浑身剧痛让人丧失理智,如同发了情的动物只想找人交合,直至死亡。
可谓阴毒至极!
除非有人吃下同样厉害的情毒与之行周公之礼,方能压制一二。
绕情丝便是其一。
所以昨日穆长安在毒发之前,便让人去南院找了位小倌来给自己解毒。
原是想花钱给自己找个临时解药,没成想那公子竟有些扭捏作态,喜欢强制爱。
不过……
想到昨夜战况,一向厚脸皮的某人,也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性子野了些,但还挺好用。
最重要的是那张脸,完全长在了穆长安的心趴上。
眉飞入鬓、眸似星河。
那是一张极为年轻俊美的脸,既有少年人的英气,又有成年男子的稳重,还莫名多了一些冰冷的锐气。
若不是他出身南院。
就这么放在人群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某个高门贵族的少年将军呢!
比之京都那些俊彦才子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是京都第一美男子——定国公府的前世子宋玉,也没那俊秀公子令人难忘。
想到宋玉,穆长安顿了一下。
说起来,昨夜那小公子倒是与那位早逝的世子长得颇为相像。
果然美人都是相似的。
“郡主,下毒的人抓到了,可是要——”
红杏突然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穆长安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媚眼如丝:“杀了做甚,带回京城,看看是谁这么惦记本郡主……”
想让她身败名裂死在男人身上?
可也不想想就她当年做的那些荒唐事,哪一桩、哪一件,是在乎名声的!
京城里那些人啊……
就是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