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卿顺着他指着的地方看去，这才注意到他眼角的红肿。
“月月，告诉妈妈，爸爸眼睛的伤是不是你弄的？”
祈明月一下瘪嘴，还没说话，委屈就已经开始泛滥了。
“不许哭，妈妈要听实话！”
祈明月这才轻轻点头，哭着道：“是我，但我不是故意的。都怪他自己！如果不是他故意跟踪我们，我也不会砸他。”
“呜呜，妈妈，他太坏了！他故意拿积木砸我，砸了好多下，我好疼好疼。”
柳若卿转而又看向祁墨山，“女儿的话你也听到了，她不是故意的，你呢？你不应该对她说点什么吗？”
祁墨山觉得好笑，“那我也不是故意的。”
祈明月见妈妈都在，他竟然敢不跟自己道歉，更生气了。
“呜呜，妈妈，我害怕他，我不要这个打人的爸爸，你们离婚好不好？要不然等你不在，他会打死我的！”
祁墨山怔忪看着她，片刻后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僵硬。
柳若卿听到女儿的话，却非常震惊，“月月，妈妈和爸爸的事你不用管，我们会自己处理。”
“不！”祈明月却哭着摇头，“刚才他是故意带走我的，他就是想让妈妈来找他，而且他之前还说跟妈妈离婚挺好的。那妈妈，我们也不要他了，好不好？”
“他那么坏，今天敢带我走，以后肯定还会带我走，我害怕！妈妈，我很害怕，我怕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我不要离开妈妈……”
柳若卿见她越哭越厉害，也很心疼，见安抚不住，直接冲祁墨山发脾气。
“你还愣着做什么？不知道来安慰下女儿吗？你怎么当爸的！”
祁墨山早就被祈明月的话伤了心，根本不想上前。
但祈明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也担心她会出事，“月月，你……”
“别碰我！”祈明月几乎是惨叫出声，“妈妈，我好疼！”
“你哪里疼？”柳若卿赶紧询问。
祈明月指着自己的手臂，“月月的胳膊疼。”
柳若卿翻起她的袖子一看，手肘处有一小块瘀青，她登时大怒。
“祁墨山，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月月！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祁墨山也注意到了那块淤青，立刻道：“别污蔑我，这跟我没关系。”
“是你！就是你用积木砸我留下的！”祈明月却一口咬死他。
柳若卿相信五岁的孩子是不会撒谎，所以看着祁墨山的眼神非常狠厉，像是要生吞了他。
“祁墨山，亏我之前觉得你虽然没其他本事，但好歹能照顾好孩子。现在看来，是我高看你了，你连亲生女儿都能下这么狠的手，难怪你会在离婚协议里写你不要女儿。你根本不配做月月的父亲！”
“你之前不是想离婚吗？好，我答应你了，但你只能净身出户！”
祁墨山没想到柳若卿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同意离婚，来不及高兴，就被她最后一句话激怒了。
净身出户，绝不可能！
“柳若卿，我后悔了，冲月月今天拿积木砸我的事，我就不可能让她跟在你身边长大。你们教不好她，还是得我来！”
柳若卿和祈明月齐齐一愣。
祈明月更是害怕地往柳若卿怀里钻，小声道：“妈妈，我不跟他！我不要跟他！”
柳若卿一边护着女儿，一边冷眼睨着祁墨山，“你少拿今天的事做借口！如果不是你激怒了月月，她也做不出这种事！”
“那我可不管，我是月月的爸爸，在跟你提离婚之前，一直都是我在照顾她。生病是我彻夜守着，上学也是我在接送，我能提供很多证据证明我可以照顾好月月。你呢？你能提供什么？”
柳若卿脸色铁青，“孩子小的时候自然是离不开你的照顾，但月月现在五岁了，家里的管家和佣人能照顾好她，倒是你没有工作，拿什么养活她？想靠着你这个小房子来跟我争月月的抚养权，简直是痴人说梦！”
祁墨山却淡然一笑，“看来你是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你婚内出轨呢？我可是拍了不少你跟祈洛辰带着月月玩的照片，里面好几张都是你跟祈洛辰紧紧贴着的，要是这些照片流出去，你不仅得不到抚养权，还会连累柳氏。”
“你敢！”柳若卿脸色一变。
“我当然敢，不信你就试试。”
柳若卿紧紧盯着祁墨山，见他眼神没有任何畏惧，反而有着某种坚决，她的心狠狠一沉。
如今的祁墨山已经不再是那个处处忍让，畏首畏尾的男人了。
他真的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妈妈？”祈明月怯怯喊了她一声，眼神无助又惶恐。
她怕妈妈真的不要她！
柳若卿看不得女儿这种眼神。
最终，还是松口了。
“说你的条件。”
祁墨山闻言，轻轻笑了一下，“你是要我放弃跟你抢月月的抚养权？”
柳若卿咬牙道：“对，只要你肯放弃，价格你开。”
“那就给我五千万，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柳若卿狠狠蹙眉，“你之前只要三千万。”
“你也说了那是之前，现在我多要两千万，也不过分。怎么，鲸城柳家连五千万都拿不出来了？”
柳若卿狠狠睨着他，“你不用激将我，五千万可以，你要把那些莫须有的照片全部给我，而且你以后也不准出现在我和月月的视线里。即便偶然遇到，也不需要打招呼。”
她暗暗留意祁墨山，但凡他迟疑，她就有把握砍价。
可祁墨山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行，没问题。”
柳若卿虽然感情渣，但办事速度却很快。
不出十分钟，她的助理就把五千万支票，以及签过字的离婚协议送来了。
祁墨山提出把这五千万写进协议，当作是她给自己的补偿。
柳若卿没有反对。
离开前，她冷声警告祁墨山。
“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放心，我会做一个合格的前夫，希望你也是。”
等送走他们母女俩，祁墨山捧着热乎的离婚协议，这才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终于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