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煞有介事地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边肩膀:“脱臼了。”
宁听棠用一种“关我屁事”“你自找的”“你能活着就该谢天谢地”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抓起枕头砸在他脸上。
“滚。”
沈译傥艰难地闭了闭眼,喉结滚动着把脏话咽回去。
真是有苦说不出。
卫祎那女人,竟然坑到他头上来了!
他在heaven外面抽完一根烟,发现自己发烧了。
江诉白那孙子还在那摇头晃脑地蹦迪,他就跟卫祎说自己先回来睡觉了。
结果卫祎告诉他,家里的客卧没收拾出来,今晚她和宁听棠睡,让他和江诉白一起睡。
他当时也真的是被烧糊涂了,怎么会信卫祎的鬼话。
江诉白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怎么可能让他的一号女友和他的二号女友一、起、睡?!
“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他随口扯道。
宁听棠眼睛也不眨一下:“自己爬出去。”
沈译傥没动。
宁听棠不自觉拔高声音:“沈译傥,你还不滚?!”
沈译傥低头看了眼还盖在自己腰部以下位置的被子。
“宁小花……”他撇了一下嘴,“我没穿裤子。”
宁听棠掀起眼皮,眸光冷得能淬冰。
她觉得此时此刻,并不是一个叫他“沈大根”的好时机。
沉默半秒,宁听棠撇开脸,闭上眼:“那就穿上你的裤子,爬出去!”
沈译傥委屈巴巴地问:“我肩膀被你折脱臼了,怎么穿裤子?”
宁听棠深吸一口气。
什么意思啊,还让她帮他穿裤子不成?!
二话不说,直接站起身,拿起床头的手机,又弯腰从行李箱里抓起衣服和裤子,径直走出房间。
看都没再看沈译傥一眼。
她走到隔壁房间。
卫祎的房间门开着,里面黑咕隆咚,没人。
江诉白和卫祎还没回来?
她捏了捏拳头,走进卫祎房间,换下睡衣,穿上长袖T恤和牛仔裤。
给江诉白打电话,没人接。
她又拨通了桑桑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桑桑略带醉意的声音:“宁宁?……你还没睡?”
电话那头并不嘈杂。
宁听棠试探性地问:“你们结束了?”
电话那头传来Bond断断续续的声音,桑桑道:“嗯!我和Bond刚到家呢!你家江少呢?到家了吗?”
宁听棠还没答。
就听桑桑继续愤愤不平道:“宁宁,我跟你说!你可要看好你家老江!你都不知道——晚上卫祎那个*人,她——”
“唔——”桑桑还没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宁听棠指尖微微蜷起,一颗心突然悬了起来。
下一秒,耳边传来Bond的声音:“宁宁啊,桑桑喝多了,你别听她胡说。”
宁听棠顿了顿,“嗯……麻烦你照顾好桑桑,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她揉了揉太阳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愣了会儿神。
从卫祎房间出来,不过两分钟,她就走出了江诉白的别墅。
伦敦这座城市又大又陌生,她站在街头,完全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于是,就漫无目的地走着。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江诉白学校的门口。
“LSE”——她盯着那巨大的红字校牌logo,发呆,怔愣良久。
其实,这里也曾是她梦寐以求想考上的学校。
如今,这所学校离她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她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正慢慢靠近。
刚一转身,一只大手突然蒙住了她的眼睛。
她吓了一跳,耳边“嗡”地一声,全身的警报瞬间拉响。
条件反射下,她刚要动手,鼻尖突然撞进一股熟悉的皮革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