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钥匙转动的声音格外清脆。
客厅宽敞明亮,米色沙发整齐地靠墙摆放,茶几上除了一盏造型简约的台灯外空无一物。
落地窗外,城市灯火如同星河倾泻。
陶思洛有些拘谨地站在客厅。
“你要是还没适应的话,”许怀川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比平时低沉几分,”可以睡客房,我昨晚已经收拾好了。”
许怀川像是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早已为她想好了一切。
“客房在这边。”许怀川提着行李箱走向走廊,脚步声被厚实的地毯吸收。
陶思洛跟在他身后,注意到墙上挂着几幅黑白风景照,都是些陌生的城市街景,没有人物,没有生活照。
整个空间像间高级酒店套房,整洁得近乎冷清。
客房布置得很温馨,淡蓝色的床单铺得一丝不苟,窗边还摆着张小书桌。
许怀川将行李箱放在行李架上,动作轻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浴室在隔壁,毛巾都是新的。”他指了指衣柜,”要是不够放,主卧衣帽间还有空间。”
陶思洛的耳尖微微发热。
她打开行李箱,取出一摞用丝带捆好的书本——都是她常翻的儿童心理学著作,书脊上还贴着福利院的标签。
陶思洛低头整理书页,发丝垂落遮住了泛红的脸颊:”谢谢,这样…很好。”
许怀川点点头,转身时衬衫下摆微微扬起:”我去准备晚饭。”
厨房是整套公寓里最有生活气息的地方,却也整齐得过分。
调味料按高矮排列,刀具吸在磁铁架上闪着寒光。
许怀川系上深蓝色围裙,动作熟练地开始处理食材。
陶思洛悄悄站在走廊转角,看着他切菜的背影。
水流声、刀落砧板声、油锅的滋滋声交织在一起,成了这间公寓最温暖的乐章。
“需要帮忙吗?”她终于走进厨房。
许怀川转身,额前垂下一绺不听话的黑发:”你会做饭?”
“福利院的孩子们都知道,”陶思洛从挂钩上取下另一条米色围裙,”陶老师的红烧肉是很好吃。”
他们并肩站在料理台前,手臂偶尔相触,又迅速分开。
许怀川的刀工出奇地好,胡萝卜片薄得能透光。
“你经常下厨?”她看着他将蒜末撒入油锅,香气瞬间爆开。
许怀川摇头,锅铲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线:”出国留学时学的。那时候…”他顿了顿,”吃不惯西餐,也想念家里的味道。”
这句话里藏着太多陶思洛不了解的过往。
晚餐很简单:清炒时蔬、香煎三文鱼、一碗番茄蛋花汤。
“公寓…很整洁。”她斟酌着用词,小口啜饮着汤。
许怀川的筷子在空中停顿了一秒:”之前都是秘书安排保洁。”他抬眼看了看四周,”确实少了点人气。”
“我平时不太在意这些,要是你愿意可以按你喜欢的样子布置。”
饭后,陶思洛坚持要洗碗,许怀川便站在一旁擦干。
他们配合得很默契,不需要太多言语,就像已经这样生活了很多年。
“书房在走廊尽头。”许怀川将擦干的玻璃杯倒扣在架子上,”如果你想工作的话。”
陶思洛点点头,水珠从她指尖滴落,在台面上留下小小的圆形水渍。
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同居生活,而眼前这个一丝不苟的男人,正在笨拙地为她腾出空间。
许怀川从酒柜取出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要喝一杯吗?庆祝…”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乔迁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