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回到家,夏暖听在院子里遇上匆忙出门的夏氏夫妇。
夏建达看见她,一脸盛怒,冲上来二话不说就朝她的脸狠狠地一耳光扇去。
“啪”的一声。
力气之大,让没回过神的夏暖听整个人踉跄跌倒,右边脸被打麻,就连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后一步追上来的夏母“哎呀”一声,一边去扶夏暖听,一边说夏建达,“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
“都是她惹的祸,非要跟她妹妹抢这门婚事,现在好了,遭盛家嫌弃退婚不说,还把她奶奶气得脑梗,进了急救室。”
刚被扶起的夏暖听听见这话,心头大骇,“奶奶进急救室了?”
夏建达指着她,怒道,“你最好祈祷你奶奶没事,不然,我饶不了你。”
赶到医院的时候,奶奶还在抢救室,夏暖听站在外面,盯着那道紧闭的大门,只觉得脑袋混乱,右耳嗡嗡嗡的,连一旁的夏念柔指着她骂,她也听不太进去,除了担忧着急和自责,她心中只祈求奶奶能平安无事。
“……奶奶就是被你害的,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人家盛家少爷跟你在一起了?要不是你不要脸地去骚扰人家盛家少爷,惹人家厌烦嫌弃,人家至于这么着急上门退婚,跟咱们家撇清关系吗……”
“行了,别说了。”夏母拉了一下嚷嚷不停的夏念柔。
“我说错了吗?”夏念柔还是不依不饶。
“她自己什么出身不知道?孤儿院那种破烂地方长大的人也妄想当上云城第一门名少夫人,她配吗?如果不是她非要占着联姻的名额,人家盛家怎么会跟咱们家退婚?”
“这门婚事本该是我的,现在什么都没了,呜呜……”
看着夏念柔急得又哭又跺脚,夏母心疼地抱着她安抚,“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爸这不是去打电话联系盛家家主了么。”
夏念柔抽泣着,“可,可盛家不是给了咱们家五个亿要买断这桩婚事吗?”
“只要盛家答应让你嫁进门,五个亿咱们不要就是了。”
夏暖听忍着脑袋的胀痛转头看了一眼,那边是妈妈抱着女儿,温声细语安慰的温馨画面。
“妈,小柔。”
匆匆赶到的夏亦泽快步走到夏母和夏念柔面前,“奶奶怎么样了?”
夏母,“还在抢救中。”
夏念柔愤愤指着夏暖听,“哥哥,都是因为她,是她把奶奶气倒的,盛家上门退婚也是因为她。”
夏亦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看见夏暖听的瞬间,脸上骤升怒火。
他阔步上前,抬手就朝夏暖听的右脸打去。
“啪——”
毫无防备的夏暖听直接被打得“咚”一声,脑袋撞到墙上。
一阵头晕目眩感传来,夏暖听身体软软滑落。
夏亦泽指着虚软地贴着墙边倒下的人,还在怒骂,“夏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一个女儿。”
“好啦,这里是医院,你怎么一上来就动手。”
脑袋在轰鸣,右耳一阵刺痛,夏暖听蹲靠在墙边,捂着红肿的右脸抬眼。
她看见刚刚夏念柔不过哭一下就要心疼抱着温柔安抚的夏母,此刻只是上前拉开了夏亦泽,并未多关注她的情况。
夏暖听悲凉又自嘲地扯了一下带着血腥的唇角。
“在闹什么?”
打完电话回来的夏建达皱眉看着他们几人。
一看见他,夏念柔急忙跑过去,着急问, “爸,怎么样了,盛家那边现在什么态度?”
夏母和夏亦泽也连忙围了过去。
夏建达沉着脸,“我托了几重关系,还是联系不到盛家家主。”
夏亦泽也是一脸着急,“那要不我们亲自登门?去盛家,他们总不能躲着不见咱们吧?”
“这样会不会显得太失礼,反而给人印象不好?”夏母 建议,“要不,还是我明天去找盛夫人,再探探她的口风?”
夏暖听看着他们围成一团着急商议着怎么去盛家把联姻争取回来的样子,觉得画面十分讽刺。
奶奶在里面生死未卜,而他们,却在这一门心思地想着要攀附权贵。
一个个气急败坏地怒骂她害奶奶进了急救,可他们心里真正在意和关心的,真的是奶奶的安危吗?
不是。
真正让他们破防和慌急的,是失去了盛家这门婚事。
夏暖听在这一刻,觉得可悲又可笑。
这些……竟就是她所谓的亲人。
忽地看见“手术中”的几个字的灯牌熄灭,她心头猛然一震,慌忙扶着墙站起身两步奔到门前。
后面还在商量中的四人慢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然后才一起走了过来。
片刻后,门开了。
看到一个医生走出去,夏暖听疾步冲上去,哽咽颤抖着声音问,
“医生,我奶奶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他们,“抱歉,我们尽力了,节哀。”
夏暖听的脑袋“嗡”的一声,右耳听不见,左耳也听不进医生后面说的话了。
奶奶……走了。
是她害的。
沉痛,自责和后悔涌上心头,脑袋无法负荷地剧痛,夏暖听身体无力地往后晃了一下。
“你这个丧门星。”
夏建达狠狠推了她一把,指着她痛骂,“你把你奶奶害死了,我真TM后悔把你接回来。”
“爸爸说得对,夏暖听,你就是个丧门星,你就不该回夏家。”夏念柔也推搡了她一下。
“如果你不回来,奶奶就不会死,夏家就只会有我一个大小姐,盛家也就不会取消和我们家的联姻,该成为盛少夫人的人是我,这一切都怪你,你怎么不去死……”
夏暖听对这些谩骂置若罔闻,只咬唇认真眼中滑落的泪,迈着沉重的步子要往抢救室里走。
“滚。”
夏亦泽一巴掌将她扇开,怒斥,“你还有什么颜面进去见奶奶?”
说完,他拉着夏念柔跟在夏建达身后进去了。
夏暖听无视脸上的疼痛,含泪还想往里走,却被夏母拉住。
夏母这才看到她红肿得厉害的右脸,以及嘴角的血丝,她忙将夏暖听拉到椅子上坐下。
“暖听,你别怪爸爸和哥哥妹妹,他们也是在气头上才这样的。”
她一边讲道理,一边从包包里拿出纸巾给她擦拭嘴角血迹,“再者……这件事确实是你不对在先的,这样,这段时间你先在外面住一阵子,等他们气消了,你再回来。”
夏暖听难以置信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