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经心地用丝帕擦拭手指,语气听不出任何波澜。
“没想到我那个好大哥自己是个废物,生的杂种一个个倒是比鬣狗还难缠。”
指尖抚过爱兰的头颅时,它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
洛修然低笑出声,“再多派些人手,全力搜寻洛冥幽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二爷!”
“好了,杰森,去消杀吧,最好…一只蟑螂都不要放过。”
城北城中村出租屋。
潮湿的霉味混合着血腥气。
田小娥蹲在木板床边,盯着少年腰腹间渗血的绷带,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兜里那张烫手的银行卡。
有些犯愁。
她以前在养猪场待过几年,略懂些“医术”,可刚才给他缝针的时候,她手抖得比第一次给母猪接生时还厉害。
少年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能看清下面青色的血管。
针线穿过皮肉时,即使疼得肌肉抽搐,冷汗直流,他硬是没哼一声。
她不得不承认,这小伙总的忍耐力绝对比她见过的成年野猪还强。
她想把他送医院算了,但少年在昏迷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把他送医院。
还说,等他醒来,就给田小娥五十万作为报酬。
“五十万……”
田小娥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
眼前闪过前夫一家堵门讨债时的狰狞嘴脸。
这笔钱够她还清前婆家一半的债。
虽然但是,这小子真有这么多钱吗?
万一他好了以后不认账怎么办?
看着躺在破旧小床上不省人事的烫手山芋,田小娥愁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看着就要到上班的点儿了。
她一咬牙,决定先去打卡。
最近新调来的李队长,不是个善茬。
……
中午十二点。
城北环卫站集结点。
李队长正蹲在树荫底下啃包子,一抬头,看见田小娥踩着点走过来。
一米七二的个子,腿长得能当尺子量。
腰线一掐,愣是把环卫工那身宽松肥大的制服穿出了高定味儿。
尽管在太阳底下晒了大半年,可那张脸却依旧白得晃眼。
最绝的是那双眼睛。
黑是黑,白是白。
眼尾微微上挑,看人的时候带着股子狠劲。
仔细一看,她长得还有点像九十年代港片里咬子弹的叶全真。
李队长咂摸着嘴里的肉馅,眼睛都看直了。
这姑娘往那儿一站,就跟垃圾站里突然开了朵野玫瑰。
只不过玫瑰虽美,却是带着刺的。
扎眼,又让人挪不开视线。
他听说田小娥第一天来环卫报到的时候引起了轰动。
几个年轻点的工人还掏出手机偷拍。
要不是那口浓重的西北口音,任谁都会以为她是哪个经纪公司送来体验生活的明星。
后来大伙儿才知道,这个二十出头、普通话都说不利索的小丫头,居然是个结过两次婚的寡妇!
站里几个老光棍顿时来了精神,整天围着她转悠。
这么个水灵灵的小寡妇,看着就好拿捏。
可没过多久,这帮人就老实了
有一天,三个男人趁着午休把她堵在工具间。
领头的王胖子刚把手搭上她肩膀,田小娥一个过肩摔,把将近二百斤的男人撂倒在扫把堆里,然后抄起别在后腰上的扳手就往另外两人头上招呼。
“挨锤子的货!信不信我把你腿打折!”
“老娘以前杀过猪,再动手动脚,老娘能把你们仨的蛋黄都打出来!”
三人连滚带爬地跑了,从此以后,见着田小娥就绕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