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笙没着急去报社,而是转头去了一家录像厅堵人。
果然,没一会就见一个穿白衬衣的俊朗少年出现了。
他本跟着几个朋友勾肩搭背,兴致大好,准备往里走,待看到门口的乔笙后,瞬间敛去了笑意。
其他人注意到他表情变了,视线在他跟乔笙之间探究,“德辉,怎么了?那是你对象啊?”
“别乱说。”乔德辉摆了摆手,“你们先进去。”
其他人虽然好奇,但也没多问,推门进去了。
乔德辉走到乔笙面前,耷拉着脑袋,乖顺地像只听话的小奶狗,“姐,你怎么来了?”
飞机坠毁的时候,乔笙跟弟弟都在飞机上,她本以为只有自己来了这个年代,谁能想到,弟弟也来了。
只不过弟弟在乡下时身份特殊,因为父母被扣上了走资派的帽子,连带他也被下放到乡村改造思想。
在那里,弟弟的日子比她还要难,天天扫牛棚种地,连个像样住的地方也没有。
还好,他们都熬过去了,现在弟弟的父母也成功平反,官复原职。
乔笙现在最头疼的就是,弟弟的功课。
前世好不容易让他收心,考了大学,事业也蒸蒸日上,如今竟然又要重新来一遍。
督促弟弟学习,是乔笙的噩梦。
“让你好好学习,这才刚回来就跑出来玩?”
血脉压制让乔德辉不得不低头,“姐,我错了,我就是想来看看,就纯粹好奇,不会耽误功课的,我保证。”
乔笙半信半疑,看这里人来人往的,很多人都在好奇打量他们。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
乔德辉点头,“好,等一下,我跟我朋友说一声。”
说完,就进去了。
乔笙在门口等了会,他才出来,“姐,我们去哪里?”
“找个安静的地方。”
“那去咖啡馆吧,我还没去过这个年代的咖啡馆呢。”
“行。”
“姐,我车在那,搭你过去。”
乔笙看了眼停靠的二八大杠,“嗯。”
最后,他们找了个附近最大的咖啡馆。
推开门,先扫了眼里面,低矮咖啡桌,灯芯绒面料的沙发椅,木地板,彩色墙漆,博古架上摆放着唱片,杂志,书籍,客人们轻声细语交流,很惬意舒适的氛围。
他们选了一楼靠墙的位置坐下。
“姐,你家里怎么样,家人和善吗?好不好相处?”
乔笙想到乔家人,姐姐恶意满满,弟弟人小鬼大,目前看来,就李素梅还比较和善。
但这些她都应付的来,也没有跟弟弟说的必要,平白让他担心。
“还行吧,你呢?”
“姐,我爸……我是说这个身份的爸爸,因为是当官的,挺严肃的,但是我能看得出,他很爱我,妈也很好,很有修养,是个文化人,烧的一手好菜……”
在前世的时候,他们姐弟俩相依为命,并没有父母,所以这也是乔德辉第一次体会到家的感觉。
看着弟弟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乔笙也打心底为他高兴,“你小子,运气真好,有个市委书记当爸爸的感觉不错吧。”
乔德辉挠了挠头,“姐,要是你也能跟我在一起就好了。”
说到底,姐姐才是他最亲的亲人。
“没事,虽然不在一起,但你是我弟弟,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虽然他们现在一个姓,但并没有血缘关系,她只能心里记着,德辉是她唯一的弟弟,也是唯一的亲人。
想到如今的身份差异,乔笙还是觉得得给弟弟敲个警钟,“德辉,身在这样的干部家庭,你就更得多努力了,我想,你现在的父母应该也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吧。”
乔德辉想到回家后,他提起要考大学的事,父母当时的开心溢于言表。
“姐,我知道,只是,很多知识忘了,我还得复习一下才行。”
“没事,你有不会的问我,或者,请家教……”
话还没说完,乔笙看到门口进来几个人。
视线触及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呼吸微滞。
盛贺桉一如既往一身军装挺阔板正,身边跟着几个说英语的外国人,还有随行的翻译,像是招待外来的官员,一行人直接上二楼去了。
乔笙刚准备收回目光,走在楼梯上的盛贺桉似有所感回头。
视线交汇之前,乔笙敛下眼皮,还能清晰感受到定格在头顶灼烫的视线。
对面的乔德辉自然也关注到了她的视线,打趣道,“姐,你老毛病还是没改,就喜欢看帅哥一饱眼福。”
她跟盛贺桉在一起的事,弟弟并不知道,那时候,她也是分手后,才见到的弟弟,就觉得没必要告诉他。
乔笙抬脚在桌下踢他,“胆肥了,敢调侃你姐。”
那种被目光裹挟的感觉终于消失了,抬眼,楼上已经没了男人的身影。
“姐,你太凶悍了,这样哪个男人敢要你。”乔德辉低头看到自己的皮鞋上,多了个鞋印。
“你姐我什么时候缺过追求者,你这担心,太多余。”乔笙没好气地说。
乔德辉趁热打铁,“姐,帅哥不是看的,要主动争取的,我还从没见过你答应过谁的追求。”
“那是因为暧昧期才是王道,懂吗?”乔笙漫不经心说。
乔德辉恍然大悟,竖了个大拇指,“姐,有道理啊,你果然是高手。”
俩人聊了会,乔笙从包里拿出一本题集,“给,把题做了,我看看你现在基础怎么样。”
“不是吧姐,你还带这些出来。”
“别废话,快点。”
乔德辉默默哀嚎,但碍于强权,又不敢说什么。
这一耽误,他们在咖啡馆待了大半天。
期间,乔笙忙着给弟弟耐心讲解,并没有注意楼上的动静。
盛贺桉下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的头挨在一起,靠的很近。
不动声色收回目光,走路间气势更加冷冽。
乔笙等乔德辉掌握的差不多了,才意识到该回去了。
“走吧,今天就到这了。”
乔德辉抬了抬脖颈,“姐,脖子疼,你帮我揉揉。”
“自己揉。”乔笙毫不留情拒绝,还抬手用力拍了下。
乔德辉捂脖叫苦,“真无情。”
俩人刚从咖啡馆出来,就看到停靠在外面的军绿色吉普车。
以及车前一身军装的盛贺桉,他身边还有一个穿军装的男人。
迎面遇上,乔笙始料未及,本以为他们早就离开了,没想到竟然还没走。
她能感受到盛贺桉投过来的视线,直接,深沉,抽丝剥茧地渗透入空气,将她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