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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谢家。
“瑾禾,这周六有一场宴会,麻烦你帮知意准备一下吧。”
谢母伸出保养得当的手,轻轻拍打了一下许瑾禾的手背,眼角微微弯起,看上去和蔼又温柔,似乎满是长辈对小辈的亲昵。
如果不是她缩回手后飞快地擦了下衣角就更好了。
许瑾禾乖软地点了点头,眼睛眨了又眨,视线落到谢母的衣服上。
“母亲,您这件新买的衣服真好看。”
眼前的中年女人明明已年过四十,但因保养得当看着不过三十出头,身着一件定制的酒红色羊绒大衣,内搭丝绸衬衫,细腻的针脚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颈部佩戴的珍珠项链更是每一颗珍珠都圆润饱满,仿佛凝聚了冬日的霜露,看上去就华贵雍容。
身上那家羊绒大衣更是时尚新品,衬得她珠光宝气。
明明是夸奖的话,谢母的脸色却僵了一下,虽然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但还是被许瑾禾收入眼底。
她勾了勾唇,佯装不知,天真地询问。
“这件衣服是不是香里奈新品啊?我听说要好几十万。”
“那怎么没有钱给我付医药费呢?”
许瑾禾在医院住下的第一天就给谢母发消息要医药费,对方以手头上没有余钱挂断了。
虽然只是想要借此让谢家安静一段时间,可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养女,早都被赶出医院了。
谢母皱眉,眼中闪过不耐。
“之前手上确实没什么余钱,后面家里事情太多了我就给忘记了,这么点小事你怎么就记到现在?”
小事?
许瑾禾不言,垂下眼睫掩住眼中的冷意。
过了几秒,她将手上廉价的红色保温盒递了过去,对着谢母弯眉,满是濡慕和讨好,“这是我亲手给你熬的美容养颜汤,您尝尝吧。”
谢母视线扫过那廉价的塑料盒,看到她一如往常的反应,先是松了口气,随后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和不屑。
果然,这个蠢货还是跟之前一样好掌控。
“真是费心了。”
虽是这么说,可她接过保温盒随手就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连打开的兴趣都没有,只是对着许瑾禾开始兴致勃勃地安排。
“这周六是一位大富豪的七十岁生辰宴,你给知意安排的穿着打扮既要不落脸面也不能喧宾夺主,贺词和贺礼也要好好准备,不能太俗要有心意,必要的时候,要出去替知意挡酒帮她说话……”
她说得理所当然,只差喊许瑾禾直接代替谢知意参加宴会了。
可许瑾禾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干脆应下,反而嚅嗫着,显得畏缩又胆小,“这次我能跟着知意妹妹吗?一起出场。”
在谢家的五年,许瑾禾不是作为养女生活,而是作为谢知意的“影子”。
谢母想要将谢知意打造成名门望族的大家淑女,偏偏谢知意吃不了苦,不愿多学,也没那个脑子。
于是,许瑾禾成了谢知意的佣人、设计师、造型师、枪手,凡她所出席的一切活动许瑾禾都要仔细安排,小到穿的衣服,大到宴会上的所说所为,甚至连她吹嘘自己的才艺,许瑾禾都要代她表演。
她和谢知意身形相似,换一身衣服,灯光暗点,离得远点,她便成了“十全十美”的谢家大小姐。
若是谢知意闯了什么祸,她又是最好的背锅侠。
但为了避免别人认出来,许瑾禾往往是躲在谢知意附近的地方,不让别人多加留意,谢知意有事又能及时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