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歌家的早饭,就在一阵笑骂声中开启了。
早饭的样式也很简单,喝的是稀汤寡水的玉米粥,吃的是蒸的红薯干。
但许长歌注意到,家里其他人碗里的都是稀粥,只有自己碗里盛的稠粥,而且分红薯干的时候,他比别人多分了一片,甚至母亲还给了自己唯一一个水煮鸡蛋。
可以说,这是郑翠花对自己这个亲生儿子明目张胆的偏爱了。
见到这一幕,许长歌也总算明白李长乐为什么会长成那副德行,合着就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呗。
但许长歌也没有拒绝母亲分给他的鸡蛋,而是把鸡蛋剥开后分成两半,给了两个妹妹。
秀芳和秀珠看见冒着热气的鸡蛋被摆到她们眼前,忍不住吸溜口水。
想吃,但又不敢拿,只能一遍遍吸鼻子,妄图把鸡蛋的清香印刻在脑海里,难过的时候可以一遍遍回味。
以往,家里最珍贵的食物都会放到李长乐碗里,她们但凡多看一眼,都会被李长乐又打又骂。
真的没想到,今天会有一份珍贵的食物摆在她们面前,两个小家伙可怜巴巴的去看父母。
没有得到长辈的首肯,她们是绝对不敢吃的。
许永祥眉头一皱,郑翠花直接开口:“长歌,这是娘特意给你煮的鸡蛋,秀芳和秀珠有玉米粥和红薯干就够了,不用管她们。”
两个姐姐也跟着道:“是啊,长歌,你吃就好了,一直以来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这没什么的。”
许长歌道:“娘,我以前经常吃鸡蛋,今天少吃一个也没什么的。”
许长歌知道,自己不能说不喜欢吃鸡蛋之类的话,一旦他那样说了,以后父母和姐姐们就绝对不会再煮鸡蛋,那样他也就没办法再分鸡蛋给两个妹妹了。
现在两个妹妹实在太瘦了,昨天的那一拍给他留下了异常深刻的印象,这么小的孩子才应该属于母亲口中要长身体的人,而不是成为营养不良每天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排骨娃。
养娃娃,首先从吃鸡蛋开始。
早饭过后,许长歌便扛着锄头跟着许父许母一起去上工,去下地除草干活。
本来许父许母不打算让他跟着,可在许长歌的坚持下老两口最终同意了。
虽然同意许长歌跟着来了,但走一路,许父许母就叮嘱了一路。
“长歌啊,你一会干活的时候要是感觉累了千万要停下,千万别逞能,可能你当时只是没感觉,但之后腰会受不住的,男人可不能腰不行。”
“像我们这种老手也这样,一个冬季没下地,等春天的头几天干完活都得腰酸背痛好几天,所以你可不要逞能啊。”
“没错,更何况你早饭之前还砍了那么长时间柴,砍柴就已经很耗费力气了,所以待会除草的时候一定要量力而行。”
“爹,娘,你们放心,我知道轻重的。”
父母这是把自己当不能磕了碰了的瓷娃娃来对待了。
既感动于他们对自己的爱护,但许长歌同时又有些无奈,总体只能说,这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现在许长歌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打破这种偏见,让他们知道,自己也能扛起这个家的担子。
也让父母能够放心把一些家事交托给他。
就这样走走说说,他们来到了农田上。
看到许长歌也跟着父母来上工了,周围上工的邻居亲戚都很好奇的打量他。
甚至有人偷偷摸摸的打赌。
“诶,你们猜,长歌这小子最多能坚持多久?”
“我猜两个钟头,眼下正是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等一会儿热起来,汗水掉进眼睛里,小长歌保准受不了。”
“乱讲,今天早上我还看到长歌砍柴呢,人家砍柴又快又好,除草肯定能坚持很久。”
“听你这么说,那我就打赌一个钟头。”
“嘿,怎么还变少了?”
“他大早上都卖了一把子力气了,你想想现在还有多少力气
?”
“没错,城里来的娃你别看他外表壮,但那肉肯定都是虚的,不想咱们这帮干苦力的,身上的肉那才叫实打实的顶用!”
“正是如此,而且我听六爷说长歌还是个拿笔杆子的,像他们这种有学问的文化人,嘿,别说我瞧不起他,小爷我把话撂在这了,绝对半个时辰就歇菜!”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但这些人并不知道,他们的议论声都被许长歌听见了。
经过一晚上的修炼,许长歌的听力异于常人,能够听到方圆十米内的声音,更何况那些人一边讲话一边偷瞄他,想不注意都难。
对此,许长歌没有多当回事,只是一笑了之。
当然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下一注,赌自己赢,让这些人连裤衩都输没。
但他毕竟初来乍到,心里默念了一句我佛慈悲,许长歌开始跟着许父许母下地了。
一个钟头后,汗水顺着脸颊流到嘴巴里,又苦又咸。
许长歌将跑到嘴里的杂草吐出,生无可恋地继续重复举锄,下劈,拉锄三件套。
不停地挥锄头,接着劈到有杂草的地方,再向后拉锄将杂草连根翻起,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人。
但机器人是不会痛的,可许长歌的手臂和腰部都疯狂叫嚣着要罢工。
许父许母看见了,对儿子劝道:
“长歌啊,要是累了就歇歇吧。”
这句话一出,周围立刻竖起来无数双耳朵,似乎都在期待着许长歌喊放弃。
“没事,我还能坚持。”
许长歌之所以这么有底气,全凭他腰间绑着的小葫芦。这里面装的水可不简单,是他从玉佩空间带出来的灵泉水。
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笑笑,许长歌取下腰间的小葫芦,拔开葫芦塞。
“咕咚——”
一口清冽的泉水喝下,瞬间,他周身的劳累和疲倦便一扫而空,身体状态恢复到最佳。
这一口,效果比红牛还牛逼上万倍。
可以说,有了恢复精力的小葫芦,他根本就不用怕累。
是以,许长歌一刻也不停歇地干了一上午的除草工作,除了偶尔喝两口水,几乎没见他停下手头的工作。
众人忍不住看着许长歌议论起来:
“服了,服了,我真的服了。”
“老天,是我眼花了吗,咋就根本没看见他休息过啊?”
“他都不会累的吗,像我这样的老庄稼汉都停下来休息了好几趟,可他竟然是真的一趟都没休息!”
“这永祥家真是捡到宝了,天上掉下来个金娃娃,光他一个人就挣了多少工分呐,要是以后还是这个水平,那他家的粮食可真是吃也吃不完喽!”
“啧啧,之前我就没见李长乐下过地,光吃不干,谁成想长歌来了,又带吃的又干活呢,这两人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我看永祥家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