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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书荒

第15章

苏婉只是象征性的用了几口就让人撤了下去。

刘婆子觉得大少夫人自从找回大姑娘,就有些不同寻常,也不敢多劝,就将饭菜都撤了下去。

出了院中,却正好遇上了江书宴。

“少夫人没有用饭吗?”

刘婆子摇了摇头,“用了一点。”和没用差不多。

江书宴看了眼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点点头,让刘婆子退了下去。

他则掉头回了屋子,吩咐小厮去街上的南铺给苏婉买她爱吃的点心。

这个时辰不算早,但若是快一些,还是能赶在店家关门之前买一些的。

小厮离开,江书宴便一直站在窗棂前等着,柔和的目光落在主屋的方向。

念念还睡着。

苏婉坐在八仙桌旁,一动不动,微微垂着眸子,脑海中是白日里江忱序的话。

只给她今晚这一次的机会。

苏婉昂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微微合上了眸子,眼角似乎有两滴清泪闪烁。

她最不愿意交恶,就是他,可偏偏…

苏婉苦笑了一声。

他有话说的没错,她没有资格和他谈条件,更没有资格提及从前,因为是她放弃了他,是她在父母之仇和他之间,选择了前者。

可她就是意难平,难平从小到大自己在苏府所受的苦楚,难平若是没有他的祖父和江家人…

苏婉拳头微微攥紧,指甲用力掐着掌心。

从四年前起,他们早就已经是他和她了。

苏婉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儿,是这四年前,她都尘封在心里,不敢触及的回忆。

她甚至无数次怨恨四年前的那个自己,不该来江府,不该见江老太爷,否则就不会听到那些,她和江忱序,还是恩爱的一对。

可在产生这种想法的同时,她又深深的愧疚和自责,觉得愧对自己的爹娘,和那个早亡的哥哥!!

“少夫人。”翠儿推开门,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苏婉垂眸,擦掉了眼睫上水渍。

“不好好养伤,你怎么起来了?”

翠儿第一时间看向了床榻,瞅见安睡的念念时,长松了一口气,“奴婢醒来就听说大姑娘白日里不见了,放心不下,这才来瞧瞧。”

“少夫人,听刘婆子说,大姑娘去了…二爷的院子。”

苏婉面色微顿,片刻后点了点头。

翠儿面色有异,“少夫人,念念会不会知道了什么。?”

不然为何独独对刚回来的二爷如此亲近。

苏婉摇摇头,“不会,许是因为昨日他在湖水亭救了念念,才让念念对他生了好感吧,毕竟这江府,他算是为数不多对念念心怀善意的人了。”

事实证明,江忱序并没有因为恨她的缘故就对念念不好。

善?

翠儿觉得这个字用来形容那位十分不妥帖。

也或许,是血脉相连的缘故。

“你来的正好,今晚就在主屋歇着吧,看着念念,我出去一趟。”

翠儿闻言吓了一跳,“都这么晚了,您要去哪?”

苏婉没有说话,径直朝衣柜走去,从中挑出了一套淡粉色衣裙,换上。

翠儿立时明白了。

那套衣裙在衣柜中藏了四年,虽不是十分华贵的衣料,少夫人却视若珍宝。

甚至常常会拿出来,对着那套衣裙出神发呆。

那是那人送给少夫人十六岁的及笄之礼,那时二人都寄人篱下,并不富裕,可那位为了这套衣裙,却花光了所有家当。

以至于后来和少夫人出府游玩时买一串糖葫芦都捉襟见肘,被临南将军府家的大爷好一阵嘲笑。

少夫人才知他为了那套衣裙,挨了多日不曾好生用饭,心疼的好哭了一场。

翠儿眼眶发涩,“您要去忱园?”

苏婉坐在铜镜前,手中拿着半截碳灰,仔细得描绘着眉。

“少夫人,”翠儿小步上前,“你都告诫奴婢,二爷早已不是以往的二爷,你自己为什么还要靠近呢,如今的他,只会伤害您的。”

苏婉放下碳灰,又拿起了一盒胭脂,面上始终很是平静。

“少夫人。”

苏婉才终于抬头看着她,“他知晓,是我杀了老夫人。”

翠儿睁大眼睛,面色立即变得雪白,“怎么,怎么会这样。”

苏婉,“从知晓他回来那日起,我就猜到了此事儿可能会瞒不住。”

“我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没有做,那些人都还好好的活着,还有我的念念。”苏婉侧头,看着铜镜中娇艳的女子,微微勾了勾唇。

她有多久,不曾见到这般的自己了,好像上次,还是四年前。

江忱序说那个苏婉早在四年前就死了,可予她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这些我都要顾及,忍辱负重了四年,怎么能中途退场呢,既然他肯给我这个机会,我自然得要。”

翠儿无声落泪。

苏婉收拾妥当站起身,看了眼榻上的江念念,锋锐的眉眼立即变的无比柔和,“看好念念,我走了,还有大爷那边,莫让他发觉。”

“是。”翠儿哭着点头,“只是少夫人,若是二爷对您…”

“那也是我的命,终归是避不开的劫。”

苏婉语气很平淡。

锦衣卫掌管着皇城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那里,或许有当年的蛛丝马迹。

此时已是月上柳梢,院中下人都已经休息了,只有廊下的琉璃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苏婉披了件披风,轻手轻脚的拉开门又小心翼翼的合上,往院外走去。

“婉儿。”江书宴提着点心,正要出门,就瞧见了苏婉离开的身影,。

他站在拐角处,儒雅的面容微微紧绷,轻抿着唇。

嫁进来之后,她还从不曾如此用心装扮过,所以,她是去见他的吗?

这个时辰?

江书宴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夜色。

“大爷。”小厮将江书宴的思绪给唤了回来。

“今夜的事情,不许和任何人提及。”他语气前所未有的凌厉。

“是。”小厮立即应下。

江书宴提着油纸包的手一寸寸收紧,将掌心都勒出了红痕。

夜晚的风很凉,江书宴站了很久,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只是他并没有休息,而是在窗棂前伫立,右手旁,还放着那个油纸包。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那个身影都迟迟不曾回来。

江书宴微微闭眼,唇角泛着苦笑。

若非当年的变故,她也不会嫁给自己,这四年的相伴,已是上天眷顾他这垂死之人了,不是吗。

他本就是他们之间的局外人。

苏婉曾说,会选择他,是因为他是坦荡君子。

她从来都不曾属于他,所以,他没有嫉妒和动怒的资格。

——

忱园很安静,院中一个下人都没有。

几盏零星烛火勉强照亮了房屋的轮廓,苏婉犹豫了片刻,抬步朝书房走去。

风凌和风宿都不在,不知是休息了,还是刻意避开。

苏婉推开房门进去,便在书案后瞧见了一抹端正挺拔的身影,他微微低着头,正十分认真的揽读卷宗。

那人听见动静,微微抬眸看来。

那双眼睛很冷,很淡,不夹杂任何情绪,只是瞧见她时,浮上了丝丝戏谑。

他就那么笃定,自己一定会来?

江忱序盯着她,身子微微后仰,卷宗也被他随意的扔在书案上,“裹那么严实,是怕旁人瞧见,江府的大少夫人深更半夜来小叔子的院中私会吗?”

他说话,总是带着刺。

苏婉眉眼清冷,并不接话。

江忱序指尖扣在书案上,有节奏的轻点着,那声音在寂静无声的书房中盘旋,让苏婉极为不适。

“是怕,所以下次,二弟想要再偷情,可以去大嫂院子里。”

江忱序面色瞬间阴冷,“苏婉,你还当真是不知晓,脸为何物啊?”

“难道不是二弟威胁,非要我来的吗,若说不要脸,你我不遑多让。”

“……”江忱序眯眼盯着她,起身阔步朝她走去。

苏婉也抬头看着他,没有丝毫畏惧的意思。

江忱序突然伸出手扣住了她的下颚, 用力抬起,“苏婉,谁给你的胆子和底气,还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你不杀我。”

苏婉语气很轻,却让江忱序手指微僵,面色无比冷凝,似是恨得咬牙切齿。

苏婉下颚被他捏的生疼。

江忱序却突然松开了她,改为扣住她后脖颈,狠狠压向自己,“你说的对,既是大嫂如此厚颜无耻,那下次二弟去锦园也可,只是不知你那病秧子夫君听见动静,会不会气的吐血而亡,啧啧,想想,确实刺激。”

“哦,对了,还有你那三岁的女儿。”

苏婉面色因为江忱序的话,渐渐发白。

“怎么?怕了?”江忱序似乎很享受苏婉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

知晓怕就好,知晓怕,才不会肆无忌惮。

他手下用力往外甩去,苏婉就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江忱序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原来,大嫂也是有那么一丁点廉耻在的啊。”

苏婉撑着手臂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是要我求你吗,现在不开始吗?”

江忱序眸色深沉,“苏婉,是不是除了你那快死的夫君和孩子,没有任何事儿能激起你的情绪,嗯?”

他指腹压着她唇上,用力抹开,将口脂晕染的到处都是,“你怎么就…那么不守妇道呢。”

苏婉眉头不耐的皱了皱,“二弟这话说的可笑,我要是守妇道,还能有你什么事儿?”

“你——”

江忱序终于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一双眸子阴狠的盯着苏婉,“当初你求那病秧子时,是不是也是化成这样,勾引他的?”

“是。”

江忱序闭了闭眼,胸口的火气几乎压抑不住,“好,既如此,二弟成全你。”

他将她重重推开,兀自往屏风后走去。

苏婉身子紧绷,回头。

就见那抹高大挺拔的身躯慢慢褪去衣物,沉入水中。

他在沐浴。

“……”

苏婉收回视线,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

江忱序脸色黑沉,身子浸在冰水中,那股冲天的火气才慢慢降了下来。

方才,他竟然在嫉妒,嫉妒那个病秧子!!

江忱序闭上眼,将头埋入浴桶中,冰冷得水刺激着感官,将他理智稍稍拉回了些。

她怎么配,再支配他的情绪…!

苏婉目光落在他书案上的卷宗上,缓步走上前。

他书案上堆积了许多,以至她有些目不暇接,都是皇城沉疴已久的大案,许是看的太入迷,连身后没了水声,那人靠近都不知晓。

“看完了吗?”江忱序声音突然响起,苏婉下意识一惊。

下一刻手腕就被抓住,往书案后带去。

江忱序懒散的坐在椅子里,清隽的面容在烛火的映照下分外冷硬。

他手下一个用力,苏婉就直接摔在了他的身上,江忱序顺势圈住她腰身,扣在自己怀里。

斜眸睨着她,“大嫂想看什么?”

苏婉身子紧绷的厉害,心脏跳动的极快,连侧头看一眼江忱序都不敢。

“放开我。”她用力挣扎,脖子却被江忱序掐住,“来都来了,嫂嫂还装什么清高。”

他迫使她转过头,面对着自己,“嫂嫂不想活命了?也陪老夫人去死吗?”

苏婉被迫望着他森寒的眼,沉默,没有继续挣扎。

“乖,”江忱序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只要嫂嫂听话,我定…是比你那病秧子夫君强的。”

苏婉闭了闭眼。

她从不知,江忱序会有如此…口不择言的一面。

“来,想看什么?”他随意的指向书案上的卷宗。

苏婉心中一动,试探开口,“随便我看吗?”

江忱序眸子眯了眯。

那是他惯有的习惯,代表着怀疑和危险,苏婉立即收回视线,不甚在意的道,“我只是闲着无聊,随意看两眼而已。”

不知江忱序信是没信,她倒是紧张的满手心都是汗。

“恩,”半晌,江忱序应了一声,没什么温度。

他扣住她腰身,倾身从书案上拿了一册卷宗,在苏婉面前打开。

苏婉自然也看见了上面内容。

大理寺一六品官员,一夜之间灭族,凶手不明。

“皇上下了死令,让江秦半个月之内查到凶手,否则就革职。”江忱序将卷宗卷起,抵在苏婉下颚上。

“要是革了职,你这江府大少夫人的位置可就没了,竹篮打水一场空,都成了镜花水月一场,啧啧……”

江忱序语气中满是嘲讽。

苏婉道,“江秦做不到,你不是可以吗,只要你在,我还是可以做大少夫人的。”

她话音落下,江忱序面色骤沉。

“苏婉,你脸皮,可是真厚,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他?还是说,你为了那个位置,再次求我?”

江忱序眼中似有浓浓怒火。

“活的连下人都不如,人人都能踩上一脚,就是你想要的嫡长媳的尊荣?”

舍弃他,换来的这些,她就不后悔吗?

“一个该死的病秧子,莫说是富贵,他怕给你正常的夫妻生活都做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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