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渊几日没上朝。
他等着江初月登门道谢。
可惜没等到人,只等到一枚略显寒酸的墨玉扳指。
他把玩着这枚陈旧的玉扳指,笑了:“胆小的猫儿。”
谢临渊手一抬,随手将墨玉扳指戴在左手大拇指。
不大不小,刚合适。
…
江初月把礼物送了过去。
她并不觉得摄政王会记得她。
毕竟,摄政王日理万机,每日要处理的大事小事无数。顺手救了江初月,和顺手救了一只猫没区别。
午后,江初月靠在贵妃榻上看话本子。宝珠来禀报,说镇南侯夫人赵氏来探望。
镇南侯夫人赵氏,本名赵清欢。本是家财万贯的商户女,五年前被镇南侯娶为正妻。新婚当夜,镇南侯奉旨出征,一去五年未归。
赵清欢出身寒微,自然被公婆苛待、亲戚鄙夷。她偏偏不服输,把侯府上下压得不敢喘气,被誉为“京城第一悍妇”。
江初月久闻其名,却和她并无交集。
江初月告诉宝珠:“请她进屋。”
不一会儿,那位大名鼎鼎的镇南侯夫人进了屋。赵清欢二十出头,相貌明艳,穿一身绯红牡丹裙,完全没有侯门贵妇的矜持,举手投足豪迈洒脱。
“江小姐!我今日是来登门道歉的。”赵清欢拍拍手,流水似的礼物端进屋。
珍珠玛瑙,绫罗绸缎,晃得人眼花。
江初月纳闷:“夫人,您无缘无故送我这么多的礼物?”
赵清欢大马金刀往那儿一坐,喝了口茶润喉咙:“前两日,樊楼里一个伙计被刘家公子收买,往江小姐的酒水里投药。我用人不善,心里愧疚万分,今日亲自登门赔罪。”
江初月哪料到还有这一出。
她忙着拒绝厚礼。
赵清欢摆摆手:“你是樊楼的老顾客,在我酒楼里吃了亏,我这个老板娘必须得负责。你放心,老娘昨晚派人溜进刘府,打断了刘青书另一条腿,还割了他的命根,这狗东西这辈子别想站起来害人。”
江初月:…
不愧是京城第一悍妇,好生凶悍。
赵清欢来得快,走得也快。她喝完半壶茶,潇洒和江初月道别:“我还得回去做生意。对了,下个月我婆婆五十大寿,记得来侯府吃酒。”
赵清欢扬长而去。
只留下满屋的礼物。
江初月哭笑不得,她查看了满屋子的礼物,吩咐宝珠:“把那匣子的药材送到祖母房里,这三张张皮革送到兄长屋里。其余的收进库房。”
宝珠整理着金银珠宝,有点惋惜:“赵夫人是爽快人,可惜镇南侯过些日子从边关回来,肯定会休了她,哎,真是可怜。”
侯府富贵,岂能容一个悍妇当主母。
赵清欢肯定会被休。
江初月很喜欢赵清欢的性格,笑道:“赵夫人性情洒脱,就算和离,她也能活得潇洒。”
又过了两日。
萧老夫人看春日阳光晴好,便命人备好车马,带上江初月去石经寺烧香。
这段日子江初月总是生病,萧老夫人疑心江初月沾染邪祟,想带她去寺庙里去去厄运,顺便求求姻缘。
石经寺在城外,需半日才能抵达。车子驶出城外,途经一处偏僻的树林时,马车忽然剧烈晃动。
江初月护住萧老夫人,掀开车帘问护卫:“怎么了?”
护卫道:“二小姐!后面似乎有山贼追来!有十来人!一炷香就能追上咱们的马车。”
江初月皱眉:“挡得住么?”
护卫拔刀:“怕是挡不住!”
江初月心急如焚。今日和萧老夫人出城,只带了四个护卫。皇城边上,天子脚下,玄武军时常巡逻,山贼流寇早已被除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