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挡小山洞口的深绿藤蔓被掀开。
江初月铆足劲把匕首刺过去,匕首刺到厚重的铠甲上,发出清脆的“铛”声。
“小月,是我。”萧戟说。
江初月手一松,匕首掉落在松软的泥土里。
萧戟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和很多年前一样,温柔地朝江初月伸出手。
江初月鼻梁泛酸。
强忍好久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她扑过去,泣不成声:“我以为自己要死了…”
萧戟轻抚她后背:“不怕,我在。”
车马早已备好,萧戟带着惊魂未定的江初月回萧府。马车沿着官道,渐行渐远。
谢临渊远远看着,俊颜阴沉。
王府管事气喘吁吁跑来,擦去额头的汗水:“王爷!皇上在宫里发火,召您进宫问话呢。”
这两日,谢临渊应该进宫议朝事。但他却跑到荒山野岭找了一天一夜。
谢临渊漫不经心,低头瞥了眼指间的墨玉扳指:“让皇帝继续怒着。本王乏了,回府歇息。”
…
…
江初月回到萧府。
萧老夫人早在门口等待,看到浑身泥土的江初月,萧老太太紧紧搂着她:“佛祖保佑!佛祖保佑!还好你平安!”
御医请来了。
热水备好了。
药和食物也很快送来。
江初月喝完药,沐浴更衣,又变成那个清丽漂亮的二小姐。她饿得很,御医叮嘱只能先喝点米粥,江初月一口气喝了三碗米粥。
她拿起碗,眼巴巴地讨要:“祖母,还要添一碗。”
萧老夫人眼里含着泪,将温热的小米粥递过来:“吃慢些,别噎着。”
江初月吃饱喝足,冰冷的四肢开始慢慢恢复温暖。
她总算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萧戟陪她吃了午膳,看江初月嘴角沾了一粒米。他笑了笑,说:“别动。”
江初月乖乖地不动了。
萧戟伸出手,带薄茧的指腹轻轻在江初月唇角一擦。
江初月魂魄都快没了,心跳加重,脸颊悄然泛起热意,唇角还残留着萧戟手指的触感。
“又不是孩子,吃饭嘴角还沾了米。”萧戟用手帕擦擦指尖,笑得温柔。
江初月连忙低下头,嘀咕:“我一日没进米水,吃快了些才嘴角沾米粒儿,别笑话我。”
世人都说苦尽甘来,祸福相依。江初月遭受了一番磋磨苦难,换来了萧戟送来的一点甜。
真的很甜。
萧戟起身:“祖母,兵部还有公务,我先去忙。前日追杀您的山贼是刘府的人,祖母放心,刘家三月内必定覆灭。”
户部侍郎刘家,唯有刘青书这一棵独苗苗。刘青书欺负江初月,先是被扔进护城河里,差点溺死;接着又被萧戟打断一条腿,半夜里又被贼人打断另一条腿,还被阉了。
刘青书算是彻底毁了。
刘家不甘心,干脆剑走偏锋,让家丁扮成山贼,想杀了萧老夫人和江初月,给刘青书报仇。
事情败露,刘家算是彻底走进死胡同。萧戟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欺负萧家,萧戟绝不会放过刘家。
萧老夫人也对刘家厌恶至极:“去吧,别放过刘家满门。”
萧戟大步离去。
江初月吃饱喝足,又喝了药,渐渐感到困倦。她回到自己的闺房里午睡。
刚遭遇一场横祸,江初月惊魂未定之余,心里还有些微妙的高兴。
她躺在床上,指尖轻轻触碰唇角。唇角仿佛还残留着萧戟的手指温度。
她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萧戟的一句话,一个触碰,都能让她快乐好几天。
江初月开心地在床上滚了两圈,很快进入幸福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