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刚站在党校的大门口,手里攥着那张任职通知书,跟攥着自己后半辈子的命根子似的。
这阳光明晃晃的,照得人睁不开眼,微风轻轻拂过,按说该是惬意得很,可王立刚心里却堵得慌,像压了块大石头。
他身旁站着许美婷,这姑娘可是个官二代,长得水灵灵的,那双大眼睛跟会说话似的,此刻正笑盈盈地瞅着王立刚,里头满是鼓励,可王立刚还是瞧出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
“立刚,去了镇上可得好好干,别忘了咱俩的约定。” 许美婷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儿颤音,像是强忍着啥情绪。
王立刚心里明镜似的,要不是许美婷偷偷打了个电话帮他运作,他王立刚还不知道在街办那个小旮旯里窝多久呢。
街办那活儿,累得要死,还没啥前途,他没背景,天天干些琐碎事儿,整个人都快憋闷坏了。
想到这儿,王立刚狠狠地点了点头,扯出个笑容:“欣儿,放心吧,等我稳定下来,头一个就给你写信。”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块儿,王立刚能感觉到许美婷手心的温热,随后他一咬牙,转身踏上了前往政府办公楼的路。
看着王立刚的背影,许美婷眼眶泛红,直到那背影彻底没影了,她才吸了吸鼻子,转身离开。
午休后的政府办公楼,静悄悄的,偶尔几声脚步声,都能在楼道里回荡老半天。
王立刚站在那儿,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儿,抬手敲响了于文中书记办公室的门。
“进来。” 里头传来个沉稳得跟钟似的声音。
王立刚推开门,就见于文中书记坐在办公桌后头,一脸严肃,那眼神,跟能看穿人似的。
王立刚忙规规矩矩行了个礼,立在办公桌前,腰杆挺得笔直,开口道:“于书记,我是王立刚,刚从党校毕业,回来向您报到。”
说这话的时候,王立刚声音有点发紧,可眼神里透着股子倔强劲儿。
于文中抬眼,上上下下打量了王立刚一番,微微点头:“嗯,看着挺精神,年轻人有朝气。来,先坐下。”
王立刚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紧张的心情稍微缓了缓。
于文中书记开始介绍镇上的工作情况,还有未来的规划,王立刚听得眼珠子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漏了啥重要信息。
“年前有个重中之重的任务,得把敬老院搬迁了。”
于文中突然声调一沉,神色凝重得像暴风雨要来了,“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关系到太多人的利益,不容有失。你,作为新来的干部,和杨新飞一块儿负责这项工作。”
王立刚一听,心里 “咯噔” 一下,心说这刚来就接了个烫手山芋啊。可他能认怂吗?咬咬牙,脖子一梗:“于书记,您放心,我指定全力以赴。”
于文中瞧他这副模样,满意地点点头:“另外,你和杨新飞平级,组织上还特意给了你独立的财政权,这是信任,也是考验,你可得掂量清楚了。”
王立刚心里一热,知道这是自己往上爬的好机会,暗暗发誓,一定得干出个样儿来,不能辜负组织这番心意。
从于文中书记办公室出来,王立刚脚不沾地,直接奔杨新飞那儿去。
推开办公室门,就见一个身材魁梧得像座小山似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办公桌前批改文件,那面容刚毅得跟刀刻似的。
“你好,我是王立刚,新来的干部。” 王立刚客客气气地打招呼。
杨新飞抬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快得跟闪电似的,接着就恢复了平静:“哦,你就是王立刚啊,听说你和我平级,还手握财政大权,挺有魄力啊,年轻人。”
王立刚赶忙谦虚一笑:“杨哥,您可别打趣我了,我还得多跟您学着点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就一起出门,奔敬老院实地考察去了。
一路上,王立刚跟个小学生似的,竖着耳朵听杨新飞介绍情况、提建议,心里对搬迁这活儿,慢慢有了个谱。
到了敬老院门口,一辆锃亮的专车停在那儿,旁边站着个年轻司机,看着就老实巴交的,正眼巴巴地等着他们。
“这是咱敬老院的专车,往后你和杨哥出门就方便多了。” 杨新飞指了指车,跟王立刚说。
王立刚心头一暖,看向司机,笑着打招呼:“司机师傅,你好,我是王立刚。”
司机师傅憨憨一笑:“王干部好,我是小廖,以后您和杨干部出门,我给您俩开车。”
王立刚用力点头,满心感激,又满是期待。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的仕途算是正式开锣了。
虽说前头的路,黑灯瞎火的,不知道有啥幺蛾子等着他,可他王立刚不怕,他就不信了,只要自己卖力气干,还能走不出一条亮堂堂的道儿来。
正想着,王立刚手机响了,一看是女友李萍打来的,他心里一喜,寻思着正好跟她报个喜。
接通电话,还没等他开口,李萍那冷冰冰的声音就传过来了:“王立刚,我爸妈说了,你没背景,我家不同意这门亲事,咱俩分手吧。”
王立刚脑袋 “嗡” 的一声,像被人狠狠敲了一闷棍,他张了张嘴,想说点啥,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似的,啥声音也发不出来。
一旁的杨新飞瞧出他不对劲,皱了皱眉:“咋了,王立刚?”
王立刚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攥得死紧,咬着牙说:“没事儿,杨哥,咱们接着干。”
说完,他抬腿就往敬老院里走,背影看着有点孤单,可又透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到了晚上,王立刚这小子,在平阳县待得心里憋闷,一踩油门,风驰电掣般就往林山市区赶,那车速快得,跟要飞起来似的,四十分钟就杀到了地儿。
车 “嘎吱” 一声停在酒吧一条街,王立刚瞅了瞅这灯红酒绿的地儿,嘴角一扯,嘟囔道:“今儿个非得把这一肚子憋屈都给喝没喽。”
说完,他麻溜地打开钱包,把里面一千多块现金、身份证、工资卡一股脑全掏出来,瞅着那钱包,哼了一声:“去你大爷的,今儿个啥都不管了。” 随手就把钱包给扔了,大踏步走进一家酒吧。
一进酒吧,那音乐震得人耳朵都快炸了,灯光闪得人眼晕,男男女女都跟疯了似的,扭腰摆臀,各忙各的。
王立刚挤到吧台前,“啪” 地一拍台面,冲调酒师吼道:“给我拿伏特加,把这钱全买酒,剩下的当小费!”
调酒师被他这一嗓子吓一跳,瞅了瞅钱,陪着笑说:“哥,这钱能买六瓶伏特加,店里还赠送一打红牛,您看行不?”
王立刚一仰头:“行,赶紧的,别磨叽!”
酒刚上桌,王立刚闷头就灌了几口,酒精一上头,眼神就开始发飘。
这时候,他瞅见角落里一个长头发女人,孤零零地坐在那儿喝酒,那身姿,那韵味,跟个勾人的狐狸精似的。
王立刚脑子一热,端着酒就凑过去了,一屁股坐在女人旁边,咧着嘴笑:“妹子,一个人喝闷酒呢?来,跟哥一起,包你喝开心。”
女人抬眼瞟了他一下,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也不矫情,端起酒杯就跟他碰了一下:“行啊,帅哥,今儿个就陪你喝个痛快。”
几杯酒下肚,王立刚舌头都大了,心里那点烦心事跟开闸的洪水似的,全涌了出来。
他红着眼,喷着酒气对女人说:“妹子,你知道不,我那前女友李萍,可把我坑惨了,说好一起过日子,转头就跟别人跑了,你说我憋屈不?”
女人听着,眼眶也红了,眼泪 “吧嗒吧嗒” 直掉,也开始倒苦水,只是嘴里嘟囔啥,王立刚醉得迷迷糊糊,也没听清。
王立刚一看女人哭了,那暴脾气一上来,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挑衅道:“妹子,别光哭啊,来,继续喝,看谁先怂!”
女人一抹眼泪,也不服软:“喝就喝,怕你啊!”
俩人你一杯我一杯,跟比赛似的,不一会儿,桌上的酒瓶子就堆成了小山。
王立刚这会儿彻底上头了,瞅着女人,心里那股子邪火 “噌” 就冒起来了,舌头打着结说:“妹子,咱俩别光喝酒了,去酒店耍耍,咋样?”
女人也喝得脸蛋通红,醉眼朦胧地盯着王立刚,沉默了几秒,一咬牙:“行,走!”
俩人晃晃悠悠出了酒吧,拦了辆出租车就直奔皇朝大酒店。
到了地儿,女人还算清醒,掏钱付了车费,王立刚瞅着,心里还犯嘀咕:“这娘们,看着挺豪爽。”
进了房间,门 “砰” 一声关上,俩人跟干柴烈火似的,稀里糊涂就滚到了一块儿,具体过程,黑灯瞎火的,也瞧不真切。
第二天,王立刚脑袋跟要炸开似的,迷迷糊糊睁开眼,一下子就懵了。
这房间布置得那叫一个豪华,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真皮沙发看着就贵气。
再一扭头,身边还躺着个陌生女人,那脸蛋,那身材,睡梦中都透着股子迷人劲儿。
王立刚使劲揉了揉脑袋,仔细打量女人,越看心里越慌。
这时候,女人也悠悠转醒,一睁眼,瞅见自己赤条条的,“啊” 的一声尖叫,跟见了鬼似的,手忙脚乱扯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王立刚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还硬装睡,眼皮一个劲抖。
女人瞅见了,怒目圆睁,吼道:“你个王八蛋,昨晚干啥了?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王立刚赶紧睁眼,陪着笑,心里却骂骂咧咧:“真晦气,咋摊上这事儿。” 嘴上却说:“妹子,对不住啊,昨晚喝大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消消气。”
女人不依不饶:“消气?说得轻巧,你毁我清白,今儿个不给个说法,没完!”
王立刚一咬牙:“行,妹子,你要是非得报警,我也认了,是我混蛋,你想咋处置就咋处置。”
女人听他这么说,反倒安静下来,咬着嘴唇,瞅了他半天,冷冷地说:“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王立刚揉了揉眼睛,视线逐渐清晰,却猛然发现床单上那一抹触目惊心的血迹。
他慌忙看向四周,女孩正蜷缩在床的一角,眼神空洞,脸上满是泪痕。
王立刚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和自责,他连忙下床,走到女孩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昨晚我喝醉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真的很抱歉。”
女孩抬起头,目光冰冷地看着王立刚,声音沙哑:“滚!”
王立刚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是自己犯下的错,但他此刻身无分文,连离开这里的路费都没有。
他鼓起勇气,低声说道:“我身上没钱,你能不能借我一点路费,等我回去后马上还你。”
女孩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借给你?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还想让我帮你?”
王立刚低下头,不敢直视女孩的眼睛:“我知道我很过分,但我真的需要钱离开这里。我保证,回去后一定尽快还你。”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指了指地上的包:“你把我的包捡起来,然后去洗手间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王立刚连忙照做,等他拿着衣服回到房间时,女孩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正冷冷地看着他。
女孩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抽了一张百元钞票递给王立刚:“这是路费,你走吧。”
王立刚接过钱,心中五味杂陈。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能不能把你的联系方式留给我?我回去后一定把钱还给你。”
女孩冷笑一声:“不必了,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
王立刚无奈,只能揣着那张百元钞票离开了房间。
他走出酒店,看着外面繁华的街景,心中却是一片荒凉。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家五星级酒店之中,而他,一个刚从党校毕业的小干部,竟然在这里度过了如此荒唐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