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月点了点头。
“那就多谢星参侍卫了。”
摘星楼不如揽月阁那般大,是个两层小楼。
上头谢九仪住处自然不能待着。
星参便将人引去了一楼书房边的小隔间里。
“宋姑娘便在此处休息一会吧,记得不要乱走…”
闻言,宋时月坐在软凳子点了点头。
待星参与抱玉推至门口,她这才查看起了这屋里来 。
屋里的摆设极为简单,一方竹榻立于窗前,榻边的小几放着一套白玉茶具,素色的帷幔随风飘动,给房间增添了几分飘逸之感。
宋时月往那小窗前而去。
这一推窗却见,外头墙角根,似乎堆着一筐子眼熟的东西。
那白玉同心的扇坠,孤零零的挂在框子边上,下面的流苏已经杂乱不堪…
紫石谭的砚台也碎成了两半。
瞧了几眼,宋时月关上窗低笑一声。
这般好东西说丢就丢,不愧是那个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的谢首辅 。
当真是,难勾…
靠着竹榻躺了不知多久,忽而听见外头嘈杂的声音,宋时月霎时间回过神来,使劲揪了一把手臂。
眼泪滚滚流出。
“谁让你将外人放进来的…”
谢九仪寒声如冰。
一把撩开了这小隔间的帘子。
窗外送进一阵风来,少女薄纱的衣裳浸润在清冷的月色之下,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
谢九仪慌忙的撇过脸。
却听见身后传来的呜咽声…
霎时间,责怪的话再也出不了口。
宋时月见状,起身问道。 “表哥,你……将我送你的东西都放在哪?”
小姑娘的明明是甜软的音调,可谢九仪却莫名有那么一丝心慌。
东西?
他赶紧朝着门后的星参看了一眼。
星参捂了眼,用手指了指窗户。。
“表哥既然不喜,我日后不会送了。。”
宋时月掩面将手中的香囊塞进他的手中,便夺门而出 。
抱玉见人离去,赶忙将手中的盒子也递了进去。
“大公子,这是三公子送与姑娘的,姑娘让我拿来给您处置。”
说罢,便跟着那水色身影追去。
谢九仪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手中那淡粉的荷包…
针脚细密,可惜上面浸了一团水渍。
良久,谢九仪叹息一声。 “将之前送的东西都拿过来。”
越瞧那一筐东西,谢九仪眉头也越紧蹙。
样样件件都是用心挑选的价值不菲的东西,且价值不菲……
难怪,她这些时日会出去典当东西,怕不是将钱都买成这些东西了……
“主子,您手上的香囊可要我帮你处理了?”
星参垂首问道。
若早知表姑娘今日会瞧见,他就处理的更干净了…
不过也好,今日的事一出,表姑娘怕是也能死了心。
“不必,将东西搬去库房,另外,去我库里,拨一些银钱给她。”
谢九仪揉了揉眉心道。
心里竟然不断想着,那小姑娘回去之后,可会哭上一夜?
就这般想着,那娇娇人儿,在夜间竟然入了他的梦…
梦里那娇美的容颜满是泪痕,双眼哭的红肿无比,靠在他的胸膛,一声声喊着…表哥。。
这于他来说,无疑是一场噩梦。
他起身,竟然不敢再入睡……
翌日从不晚到的谢首辅居然迟到了,还在早朝上精神不佳…
几日下来,谢九仪的梦里每每都有宋时月的出现 。
或哭或笑…或勾勾缠缠的抱着他。
而宋时月却再没有向摘星楼送过什么东西。
就连第二日星参送来的银两,她也悉数退了回去。
此后几日,宋时月 每日给老夫人请完安后,便与谢宁清,谢宁雨两人窝在临水居里。
柳氏自然知晓了自家小儿子给她留的东西,不过见宋时月这么快的撇清关系,以此表明她无意于谢九玉,心下也松了口气。
又见她居然教谢宁清那双面绣的技艺。
心下更是感激至极,命人送了好些东西过去。
而宋时月出售的铺子,没等一日,便被一人悉数买下…
转眼,便来到了这荷花宴的头一晚上。
那日命人在霓裳阁定制好的衣裳也送了过来。
凝脂白的双蝶云纹千水裙,以蝴蝶与云纹为图案,裙摆层层叠叠,如同流水一般灵动…
“姑娘,这裙子了真好看,明个你穿上定能艳惊四座。”
绿竹说着 。
宋时月看着也点了点头,这手艺确实当得起京中第一阁的名声。
本想着试一试,可眼瞧着子时快到,便只能歇下了这份心思。
忍着心间的疼痛,宋时月在脑海中询问道。
“需要多少好感度,才能治好我的心疾…”
不知为何,好似这几日起,心疾发作之时,比往日更疼了……
“你好宿主,需寿命三十年,方可使心疾之症消失,还望宿主继续努力获得好感度…”
听着冷冰冰的机械声。
宋时月唇瓣间已被咬出鲜血。
“为何这两日会疼的这么厉害。”
系统沉默一会,这才继续答道:“宿主的心疾加重,所以疼痛会增加。”
翌日。
天刚破晓,橙色的光线慢慢爬上天空。
因着这荷花宴,谢府所有女眷一早就开始准备起来,热闹至极。
若是能在荷花宴里头一鸣惊人,日后就算是庶女也能够选个好人家。
宋时月坐上马车,听着谢宁清的声音,他当才清醒过来。
“月妹妹今日真美。”
谢宁清感叹道,自上车,她便盯着人瞧了。
只叹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完美的人,若再过上两年,不知又会是何等绝色……
宋时月眨了眨眼,瞧着她低笑一声。
“宁清姐姐这般颜色才堪为世家妇,至于我…倒登不上大雅之堂。”
往日在宋府,父亲便曾经这样说过,她长相妖娆,谁家娶妻都不会娶她这样的……
而谢宁清虽算不上绝世美人,可她气质温婉如兰,自小又得柳氏教导管家之事,再加上是宁国公府中长女,以及谢九仪的亲妹 。
求娶她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谢宁清瞧见了她脸上的落寞,赶忙捏了捏她的脸。
“胡说,月儿妹妹这般好,怎就登不上大雅之堂了…”
一直在旁吃东西的谢宁雨见状,思索着说道。
“若我是男子,我就娶了月姐姐……”
她嘴里还含着一块荷花酥,撑得脸颊鼓鼓的,像一只仓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