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徐国华狠狠地看向徐临,“你不会想护着她吧?”
徐临连忙回答,“爸,小雅伤势严重,当务之急,是送她去医院。”
徐国华扔掉手里鞭子,对浑身鞭痕的徐吱冷漠开口:
“就算你拿到理科状元,就算你是谢家钦定的联姻对象——”
“只要你还住在徐家一天,就别想越过小雅。”
顾轻雅听到这话,抬起头,看向受罚的徐吱,朝她露出得意、胜利者微笑。
–
徐国华送顾轻雅去医院后。
徐吱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
险些摔倒。
是身旁徐临扶住了她。
徐吱触电般甩开徐临的手。
冷漠到极致。
徐临怔愣半秒,清隽的眉目闪过微不可见的无奈。
慢条斯理地直起身。
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
“姨妈让我给你的。”
徐吱看见徐临递过来的信,眼角浮现一丝温热。
他们姨妈生活在国外。
著名设计师,事业风生水起,平时不爱用手机发信息,倒是很爱传统古老的寄信方式。
用姨妈的话来说,写信比较有温度和人情味一点。
辗转大半个地球的信落到徐吱手里,难掩风霜。
徐吱接过信件,只说:“谢了。”
“你是徐吱吗?”
徐临忽然问道。
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好似随时能将她给看穿。
徐吱:“……”
哦~差点忘了。
她这个哥哥,也是个低调聪明的货色。
自己转变太快,他看在眼里,不起疑才怪。
可惜,作为自己亲哥,跟自己却不在同一阵营。
徐吱没有怯弱,淡定回应,“我不是徐吱会是谁?”
“还是说在哥哥眼里,我就该当一个忍气吞声的软包子,被顾轻雅欺负到死才正常?”
徐临脸色沉了下去,“我没那意思,你讲话不必如此夹枪带棒。”
徐吱捏紧手里信封,绕过徐临就要上楼。
忽地,耳边传来他的警告,“徐吱,别跟顾轻雅抢,你抢不过她。”
又是这样的话术。
上一辈子也是。
徐临常常对她说,让她多忍让,听话、懂事一点,才能在这个家里生存下去。
那时徐吱以为哥哥真的为了她好。
结果呢?
最终还不是同父亲一起,将她送进了精神病院。
贬低、打压,这些年,徐临做的少吗?
徐吱反讽道:“我抢她什么了?”
“这么多年,不一直是她在抢我的东西吗?”
“……”
徐临被怼的一时哑然。
没再说话。
–
徐吱脸色苍白,回到房间,打开信件。
姨妈字迹柔和,不锋利。
内容很简单,恭喜她高考顺利。
解释工作太忙,没空来参加她的升学宴,希望谅解。
记忆里,姨妈确实忙。
世界各地到处飞。
平时会寄一些礼物给她。
陪伴几乎是没有的。
但这并不是姨妈的义务。
徐吱没有怨言。
只不过,看见这封信——
徐吱多少有些莫名而来的委屈。
大概是因为,背后的伤,太疼。
徐吱放下信件,忍着疼痛,拿起手机正要给谢寅打电话。
没想到他率先打了过来。
“……”
徐吱摁下接通。
还未说话。
谢寅铺天盖地的责怪声袭来:
“徐吱,你有劲没?故意跟我妈说我们俩分手,解除婚约让我来找你——”
“你就算闹脾气也得有个度吧?看我被训很爽是不是?”
“你他妈想干什么能不能说清楚?因为我带你妹去了趟谢家,你就搞出这么大动静,有必要吗?老子身边朋友多了去了,是不是全要保持距离?”
这还是自重生回来,徐吱第一次听谢寅说这么多话。
大概受了伤缘故,徐吱声音听上去很虚弱,有气无力,“谢寅,我认真的。”
“我前段时间去找过你奶……”
徐吱话没有说完。
谢寅那边已然没了耐心,直接挂断。
等徐吱再打过去,发现手机号已经被拉黑。
有病???
反正婚约已经解除了。
她跟谢寅再无关系。
——
被鞭打的伤口感染严重。
太疼了,疼的徐吱后半夜不停做噩梦。
梦到前世被关在精神病院里。
许多乱七八糟的精神病人,扒她衣服,用各种刑具折磨她。
医院里的护工似乎都被收买。
眼睁睁看着她受欺负,却袖手旁观——
好痛。
徐吱咬着牙,身体发抖。
等她惊醒时,外面已经天亮。
背部凉凉的,被纱布包扎着。
似乎没有昨晚那么疼了……
“醒了?”
一道沙哑的嗓音在耳畔边响起。
徐吱看过去。
瞧见靳闻洲眸子微垂,眼尾泛着猩红。
他他他……他怎么会在自己房间?!
徐吱蹭的一下坐起。
“靳,靳闻洲。”
“嗯,”靳闻洲手里拿着药,说:“我给你消了毒,还疼吗?”
靳闻洲手里的药,是很有名的牌子,价格昂贵,效果自然好的没话说。
被关心的徐吱喉咙酸涩,“不疼啦。”
“你怎么会在这儿?”
靳闻洲放下药,撩起眼眸,“今早听佣人说了你昨晚发生的事。”
“你是为了我跟顾轻雅起的冲突。”
“徐吱吱——”指尖轻轻抚摸她头发,“对不起。”
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道什么歉?
笨蛋呀。
是我该道歉。
原来被鞭子抽这样疼。
我却打了你整整五年。
徐吱控制不住,伸出胳膊,冲他道:“靳闻洲……我做了噩梦,要抱抱。”
靳闻洲走近她,任由她环住自己。
闻到男人身上气息,徐吱整个人安定了不少。
“要不要搬出去住。”靳闻洲突然问。
徐吱从他怀里退出来,坚定摇头,“不,我要徐家家产。”
不能便宜外人。
前世她不争不抢,换来了什么?
这一世,难不成还要人淡如菊吗?
靳闻洲:“好。”
他懒倦的声音温和又有力,“徐吱,以后要对付一个人,可以狠,但不要光明正大。”
“在暗,永远比在明容易赢。”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徐吱身体微颤,轻轻地嗯了声。
这次,她是有些冲动,但——
“哥哥,我不后悔。”
靳闻洲眉心微挑。
徐吱:“没有任何人,可以当我面羞辱你,我不允许。”